不然,他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赠送自己如此珍贵的太上尊经。
“恩情!恩情!”乌鸦扑棱着翅膀,尖叫道。
“你当然能回报我的恩情。”庄老欣慰地点了点头,直言不讳,“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龙墙屹立不倒,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乌鸦兴奋的叫道,“仅此而已。”
谭纵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本以为庄老会要求自己,待实力允许时,前往日落群岛,彻底铲除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误,或者是其他什么重要事情。
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和蔼的老仙翁的要求……竟如此简单。
毕竟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以及昨天他的宰相父亲跟他讲述的那些话语,他其实心里早就明白,龙墙对于人族而言的重要性。
若是日后,他真的修道有成,即便是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他也自认为这对他来说,亦是义不容辞之事。
所以,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几乎等同于无。
“驻守龙墙,乃我辈修道者义不容辞之事,庄老对谭纵的大恩大德,我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他言辞坚定的向眼前这位瘦小的老者,再度做出保证。
“不必如此,少年郎。”庄老摆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他用白浊的双眼‘看’向谭纵:
“我眼虽盲,但心却澈若镜明,我能够感觉到你还算是个邈若山河,空花阳焰之辈,所以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你能够驰高鹜远,澄思渺虑,待修道有成,为龙墙尽一份绵薄之力。”
听到庄老再次提起龙墙,谭纵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庄老,我辈修士修道数百载的第一使命就是驻守龙墙,难道就真的没有彻底消灭域外天魔的办法吗?”
“有啊。”庄老露出的轻松微笑,让谭纵误以为真的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可轻易的解决掉域外天魔。
他说,“倘若有朝一日,人人都能和睦相处,知礼向善,那么龙墙外的域外邪魔定可不攻自破,说不定表现的还要比预料中的好。”
谭纵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保持沉默。
庄老看似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却从话语里推断出一个事实。
域外天魔之所以杀之不尽,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本就是那些心存恶念之人死后灵魂所化。
这就好似一个永无休止的死循环,若是想要破解,就必须打破其中的平衡。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单方面的猜测,具体是什么原因,恐怕还不是他现在能够接触到的。
未等谭纵开口,庄老便挥了挥手,一团浓郁的雾气将他包裹。
等到雾气消散后,谭纵发现自己竟坐在小亭内,趴在石桌上,好似睡着了一样。
他眼角的余光还看到,站在的小塘满脸焦急之色,不停的走来走去。
谭纵坐了起来,望向身旁的少女,询问道,“小塘,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你没事了?”看到安然无恙的谭纵,小塘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即又委屈的道:
“就在刚才,我看到少爷走到小亭里,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我以为少爷的旧病复发了呢,正准备叫人,你就又醒过来了。”
听小塘这么一说,谭纵不禁开始回忆其刚刚与庄老的点点滴滴。
让他下意识的认为,难道这真的是一个梦境?
若真是如此,那这梦将是谭纵见到过的最真实的梦境。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确认真伪之时,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石桌上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谭纵神色一喜,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他随口说了个理由,将身旁的少女安抚好,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书籍,开始认真查看。
书籍精致的金色封皮,由不知名的材料制作而成,在晨光的映衬下,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封皮上写着六个形体如云的大字。
谭纵几乎是未经任何思考,就认出这如云般的古字,竟跟他获得的那本《云篆太虚宝书》里的云篆一模一样。
“难道说……《云篆太虚宝书》和《太上三十六部尊经》都是来自传说中的上界。”他望着书籍上的古字,暗自心惊的想。
云篆凝空,流金散耀,八角垂芒,黄金为书,白玉为简,传于太上,兴于人间,缘者即见,无缘即隐。
回想起自己打开《云篆太虚宝书》时,脑海中传递的一些有关于‘云篆’的信息,让谭纵隐隐觉得,两者之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联系。
他神色一动,看向封皮上的文字,六个形体如云的大字是:太上混元真经。
“《太上混元真经》?”望着书籍上的名字,谭纵喃喃自语的道,“难道这是一本跟北斗星数有关的修炼功法。”
他下意识地翻开道书的第一页,正如他所想的那般,书籍上仍是以如云般的云篆古字记载。
第一页记载的并非是修炼法决,而是一段文字:
“吾造立天地已来,开度一切,诵咏洞章,无量光明,遍照十方,经无数之劫。然下世俗人却淳消朴散,妄想结缚,十恶牵缠,六贼居心,四蛇藏肺,不忠不孝,不爱不慈,不义不仁,多贪广取……致被域外天魔潜摄精魂,实乃定数也,不可更改!故布太上尊经三十六部,以告下界,助其渡过灾劫。”
看到这里,谭纵神色凝重地合上书籍,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般,暂时不敢再继续查看下去了。
尽管这不过是由云篆凝结而出的句话,但他看完过后,却仿佛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有种心神如遭重击之感。
此刻,他心底已经隐隐明白,上古时期的天庭,以及仙神陨落的大劫,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接着,他向小塘交待几句,便收起了外出游玩的心。
他打算回房间好好研究这本道书,至少也要先结合天罡道法中的‘九息服气’,让自己先踏上修道者的道路。
谭纵离去不久,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野猫从花丛里钻了出来。
它抬起圆滚滚的脑袋,瞪着一双琥珀色的明亮大眼睛,望了望池塘中央的小岛,竟口吐人言,骂骂咧咧的道,“特喵的,老瞎子终于走了,可吓死本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