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孙裘心中惊怒不已的,还是从这些人以及最早被捉到的活口嘴里撬出的消息。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孙裘脸色极为难看。
“云峰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呐!本官还未上任,就有这么多人想谋害本官!”
“大人,恐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陈彻本能地为云峰县辩解道:“据冯捕头所言,大人乃是从离开檀县之时,便有不明身份的贼人尾随。而檀县与云峰县相隔甚远,其间又需途径另外七县之地,他们却偏偏要等大人进入云峰县地域才动手,只怕另有所图,还请大人明鉴。”
还在气头上的孙裘低头瞥了他一眼:“本官自然知晓。”
说到这里,或许是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些冷,他又连忙换了一副意外地神色,语气也柔缓了许多。
“没想到,陈捕快不仅实力超群,心思也机敏异常,连这等细节也注意到了。”
“大人谬赞了...”陈彻拱了拱手。
只是他拱手的姿态,和早前相比,敷衍了些许。
不为别的,孙裘在这期间表现出的特质,已经让陈彻得知,这新任县令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贪功、自大,用得着你时,对你关爱有加。
就像遭遇那几波贼匪时一样,看到陈彻大杀四方,手下无一合之敌,便不吝赞叹,口口声声要给陈彻记功。
可一旦无事,就开始摆出官架子,诉说自己如何早早窥知敌情,陈彻又是如何在自己的指挥下连战连捷云云...
用不着你了,他就开始将一切归于己身,连和你说句话的心思都无。
陈彻不由得看了眼,那位很少主动开口说话的捕头。
也不知道这捕头脑子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成了这种上官的心腹?
除非...陈彻想到了一个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而孙裘也的确如他所想的一般,正是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也会遇到危险,所以才连忙变换脸色和语气,昧着本心,夸赞着陈彻。
至于陈彻愈发敷衍的言行举止,他同样看在眼里,心中很不爽,可暂时不敢发作。
等着吧,等本官回到县城,正式上任,别说你一个捕快,就是那邹汉升也给本官走着瞧...孙裘心中已经开始想后面的日子了。
云峰县县府。
邹汉升垂手立于一侧。
县府大堂的主位上,是一位着银白镶云纹绣雄鹰的中年人。
他薄唇鹰眼,气势不凡,不怒自威。
“邹县尉,此事你做的不错,按规矩,本官应当在国君面前为你请功,但...”
鹰眼中年人微微一顿:“功过难抵,云峰县县令及县丞先后陨落,城中百姓又因为你的疏忽,遭逢大难,本官只得勉力为邹县尉在国君面前求情,以求国君看在邹县尉劳苦的份上,不记过失。”
邹汉升暗叹一声,将头埋的很低,恭敬道:“谢大人。”
鹰眼中年人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另外,那些生罗和血罗...”
邹汉升哪里不明白,但还有些犹豫,所以没有立即接话。
鹰眼中年人微微挑眉:“怎么?邹县尉是在心中腹诽本官及麾下抢功不成?”
“不敢。”邹汉升无奈道:“生罗和血罗自然是由大人您及麾下一众罗头勘破真身并斩杀,只是陈捕快也有苦劳...”
“无妨,陈捕快的功劳本官铭记在心,决计不会吞没。”鹰眼中年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