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云峰县县城很热闹,也很忙碌。
当陈彻跟着詹诚离开那烟花巷,路过一片还算宽敞,植被繁茂,大院林立的区域时,就见到许多人推着斗车,进出某座修缮的很是豪气的中式大院。
院墙是用水泥浇筑,三人高,外有抹刷陈彻不认识的灰褐色涂料。
院墙之上,还很现代的扎着钢丝网。
院门是由铜所铸就,其上还刻着这个世界传说中的神明形象,很是气派。
但陈彻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从院内出来的斗车上堆满的石块和黄土。
“那里是黄家,听说正在重新修建地窖。”
詹诚看见陈彻很好奇,便出声解释。
只是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斟酌了一下,提醒道:“陈兄弟,你未来也会在衙门里当差,提前了解一下县城里的情况也有好处...”
“虽然这黄家只是陨都黄家的分支,但在我们云峰县却是首屈一指的豪绅,势力盘根错节,即便是县令老爷,对那黄家家主也颇为客气。”
陈彻点点头,虚心听着。
按他的理解,这应该是詹诚在委婉的告诉他,这云峰县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尽量别得罪的意思。
...人家上头有人,悠着点。
然而,詹诚的下一句话就让陈彻破防了。
“刚刚那陈远北,能混到现在这地步,少不得有黄家在背后支持,陈兄弟日后若非必要,还是别去搭理那天地会的人。”
说到这里,詹诚拍了拍陈彻的肩膀,笑道:“倒不是怕了他们,即便是给他们胆子,也不敢明着对咱们这些当差的动手...”
“但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有些宵小,就喜欢阴着坏,还让你抓不到确切的证据。”
这后半段话,詹诚明显是有感而发。
陈彻自然也听出了其中另一层意思。
只怕这是詹诚的亲身经历了。
“詹大哥被这些人阴过?”陈彻问,但目光仍旧落在那些忙碌运土的工人们身上。
詹诚自嘲的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既然詹诚不愿多说,陈彻也不好继续追问,岔开话题道:“这得修多大的地窖,才需要挖这么多土石?”
上辈子的陈彻是个地道的设计狗。
恰好也是干些土建、装修之类的。
按他的经验,需要动用这么多人,挖这么多土石的工程,绝对不止是挖个地窖这么简单。
而且听詹诚的说法,这黄家修地窖已经有一些日子了。
那得挖多少土了?
修地宫还差不多吧。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存不存在违建的说法。
要是有的话,倒是可以帮詹诚做点文章,先收点利息...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嘛,财大气粗,在自家院子里想挖啥,咱们也管不着。”
得。
听这意思是不存在违建了。
可詹诚却忽然话锋一转,望着黄家大院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倒是过去一阵子,那些曾给黄家做工的匠人们失踪了好几个。”
这也是詹诚那天赶往谭家庄调查人口失踪案的前因。
“唉,不提了不提了。”詹诚摸了把下颚的胡渣子,转头朝着陈彻咧嘴一笑,“走,咱们去春风楼!哥哥请兄弟好好喝一顿,给兄弟接风!”
春风楼。
位于县城南区,毗邻县衙。
刚刚陈彻往这边来时,曾在路上瞅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