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人说水妖,张顺本能反应是自家手底下三两只所为,不过他早有吩咐,不让招惹人类,以免招惹麻烦,依据虾兵水蚌当下智慧,应当能理解才是。
难道是深水区的妖物所为?
深水域的妖物偶尔冒出头来,往浅水区游曳一番,似乎并没什么不妥之处。
张顺心绪悠悠,很自然地想起今日段泽入水后,那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仿佛天生就应待在水中一般。
“莫不是母亲寻子的戏码,段泽落水后,察觉到了气机或甚么感应,才有妖物从野泽深处出来?”
此事一片疑云尚存,张顺不敢妄下结论。
只做了回头告知老段,不准段泽再入野泽的打算。
于来福双手拢袖,站着跺脚,缩着身子取暖,嘟哝道:“顺子,你说真有妖么?
听说了那消息后,埠口渔民现在都在观望,不敢下水。”
对于有鼻子有眼的传言水妖一事,在水中讨生活的渔民相信者不在少数,即便如此,渔民也会下水,因为缴纳的停埠费只能维持六个时辰。
不过下水的渔民多在岸边不远处,暂时不敢再往深处就是了。
张顺回过神来,摇摇头,“那谁知道。
不过不必想太多,偌大野泽,不会那般凑巧给你遇上。
纵是有妖,可能只是出来一时半会,舒展舒展筋骨,不久便会返回巢穴?”
于来福点点头,“今夜我便不下水了,明日再去瞧瞧状况。”
张顺侧头一瞥,意味深长,“啧啧,今晚又是夜良辰啊。”
于来福神色淡然,“要不与我一道?上战亲兄弟,临阵共刀枪。
而且我与老鸨相熟,不花一分钱。”
白嫖是罢?
张顺竖起拇指,连连咂嘴,“来福,老子还真小瞧了你。”
“不知老鸨会不会说上一句,‘真有乃父之风’。”
张顺听过来福说起父亲来禄事迹,险些没笑个半死。
暮色将至,渔霸领着几名小弟走到鱼市,打眼一扫,似不善问道:“张顺?!”
不管认得不认得张顺的渔民都向着四处张望,目光怜悯,口中叹息。
哪個倒霉蛋被渔霸盯上,难道还能苟全不成?
往常年月,来此寻人,多是渔民偷偷卖鱼被发现,条件反射,此次同样认为来找麻烦。
一些认识张顺的渔民齐齐望向一处他较常待的较偏角落。
渔霸瞧见张顺,疾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顺哥儿,你怎么在这?
不知能否给个薄面,去喝碗酒水?”
张顺习武入门的消息已传到了渔霸耳中。
城中武馆就那么几家,有些风吹草动,很快知晓,并不意外。
鱼市中的诸人听到渔霸全爷的称呼和堆笑的神情,心下一惊。
渔霸此来,另有它事?
否则怎么会是那副模样?
张顺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并无桀骜神色,也没有当初如何点头哈腰的模样,平等视之,轻笑一声道:“不知全爷有何贵干?”
“听说顺哥儿武艺入门,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嗐,我身无其他手艺,只捕鱼还行,每次所捕颇多,挣来的银子比上岸都多,准备攒些银子,往后再城中买来房子住下,讨一婆娘……”
张顺说的有模有样,仿佛果真是这样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