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我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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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军区集结了七个师,再加上其他兵种部队,共十二万大军,组成南北两大集团军,分别由南向北和由东向西,形成左右夹击之势,剑指越南北部的战略要地高平。
越在高平的驻军包括一个师及两个地方团,约一万五千人。按照广州军区前指的作战方案,我大军预计用时三到五天,便可一举荡平高平城,全歼守敌。
罗小敢看到详细作战方案时,大军已经开拔。他立即向军区参谋部提交了一份报告,认为我作战方案太乐观,很多不利因素没有考虑。其中,着重提到两点。
一是对敌军事力量预估方面的失误。在计算兵力时,忽视了对方数量庞大的越南地方部队、公安武装和农民军,这些虽然都是非正规部队,但大多参加过与美军的二十年对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武器装备也不弱。
二是对困难方面的认识不足,高平战场的环境十分复杂,山谷幽深、沟壑纵横,还有茂密的原始丛林,小溪河流。能够通往高平城的主干道,就只有三号、四号以及一六六号公路,剩下的全部为山间小路,不利于机械化部队通行。公路两旁岩洞、涵洞、隘口、峡口层出不穷,大小山岗重重叠叠,这些岩洞、隘口、涵洞等遍布火力点,还有隐蔽的暗堡构筑的交叉火力网等,我军想过去并不容易。
军区参谋部对罗小敢提交的报告非常重视。但整体作战计划已经得到国家高层批准,大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具体作战部署时作局部修正。
战场形势的发展果如罗小敢所预言的那样,我军第一阶段攻势极不顺利。
北集团军在雨林中迷了路,一路遭到越南小股游击队的层层阻击,行进极其缓慢,减员严重,直至整场战役结束,都未能到达战前指定位置。
南集团军同样连连受挫,敌人的顽强大大超乎想象。每攻克一处要地,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特别是在十八日晚,我后勤梯队通过宗梅吊桥时,遭遇敌人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连同带队的团副政委在内,共五百余人壮烈牺牲,军中断粮,局势骤然变得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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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指紧急抽调四个师补充到南集团军,并动用300辆62式轻型坦克开路,这才淌出一条血路,终于在二十日推进至高平城下。
南集团军苦等十四天,北集团军依旧没有出现,那些人还在深山里玩打地鼠呢。
再等下去,担心敌人的强援赶到,南集团军于是决定独自发动攻城。军首长一声令下,百余门大炮同时发出震天怒吼,炮弹铺天盖地而下,高平城一时浓烟四起,人员、车辆乱作一团。
然而,敌方抵抗并不如预想那样激烈。大军很容易就攻破了城防,进城后却发现敌军一万多的主力部队根本不在城内,留给他们的只是一座空城。
广州军区前指得到消息后十分震怒,近二十万人攻打一万余人,还让敌人主力跑了!军区一号首长恨得牙痒痒,摔碎了十几个茶杯,对着参谋部的人大骂,“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李保国和罗小敢被叫到设在宁明的军区前指部。
警卫员小王好心地提醒两人,“小心点,首长已经有大半天没发火,这时怒气又该蓄满了。”
两人谢过小王,轻手轻脚走进一号首长办公室。众所周知,一号首长脾气火爆,经常发火骂人,一般人不敢在他面前多嘴的。
首长正在翻阅罗小敢提交的报告,见到李保国,直截了当地说,“李保国同志,你们的报告写得不错,要是能提交得更早些就好了,我们各方面的准备也会更充分些……”
“现在敌军主力找不见了,参谋部的人说,可能在克马诺地区。而你在报告中预言,敌首黄扁山会在我大军到来之前,带领他的主力军藏匿到马鞍山和韩王山一带,与我展开游击作战。给你三分钟,说说依据是什么?”
李保国怕自己说不好,便请罗小敢回答。
罗小敢啪地站得笔直,向首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报告说,“报告首长,据我们前期收集的情报分析,依据有两点:一是敌首黄扁山的个人用兵特点;二是该师的作战习惯。”
“黄扁山在越军中素有‘智多星’之名,善于用兵,常常出奇制胜,尤其擅长利用地形作战。他的三四六师大多数都属于兵痞与武装民兵,军风彪悍,有许多以少胜多的战绩。“
“黄扁山率部与美作战期间,惯于将部队编制打散。无论以前是团长,还是营长,都三五成群的分作一个游击小组。“
“这些土兵既能耕田种地又能拿枪打仗,往往化装成农民,利用高平山高林密的特点,埋伏在对手看不见的地方,像响尾蛇一样,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