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林菀打了个哈欠，抬头望向推门而入的疲惫丈夫。

她紧跟着皱起眉头，用力拍了拍床铺，显出自己的不满，将被子掀开些许后坐了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那县令极有可能已注意到了我，要你在城中观测官府的动向及时报给我？——莫非你又不将我的话放在眼中，真是左耳进右耳冒！”

王木淮低眉顺眼地道着不是：“夫人，我错了……”

若是此时有外人来访，定会觉得她们两个的关系诡异的很：看上去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更像是上官与下属。但王木淮却仿佛丝毫没有这般自觉地低头沉默着，像是个等待着父母如雷霆般训斥的孩子。

林菀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这都已经摆出了一副等骂的架势，她若真破口大骂出去反倒会显得自己小气，怎能落入下风？便只好强行理顺自己的情绪：“行了行了，我也不逼迫你。若真出了甚么事，大不了我叫姐妹们一同遁走便是，教主建成大业的关键也非是在这雏县，放了就放了。这雏县里的几个修士都是土鸡瓦狗，想来也没人拦得住我。”

“夫人仙法高深，自然无人是你对手。”王木淮微笑着挽起林菀白皙细嫩的手腕，嘴上继续夸耀道，“我能遇到夫人这样的仙子作夫人，真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便是皇上说想和我换个位子，我都绝不愿和他换！”

“你知道就好，也就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才勉强愿意嫁你。那皇帝老儿若是异想天开叫我作他的妃嫔，我还不当呢！”林菀打从离了山门后便过起苦日子，被追杀了整整一年多，于是最喜欢别人夸她这好那好。

尤其是她的灵力不过半吊子水平，在衡垣派里就是本代的垫底水平，嘴上说着自己了不起，其实心里清楚自己顶多也就能欺负欺负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碰上真能人八成要吃瘪。

“是，是……”

见倒霉丈夫这样顺从，她于是得意地哼了哼，随即再次发问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说自己提前回来的原因？难不成真要我动火才肯正经些？”

王木淮点头哈腰：“是这样——”

他详说起了今日发生之事，然而刚说到李平秋问他村中是否有美丽女子时，林菀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起来：“那人真问了我？你确定她并未说错，真是奔着我来的？”

“夫人，真问了。”王木淮面露难色，他也知道那一行人不是善客，但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又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要靠此前落榜多次精神失常乃至发疯时在村里装神弄鬼那套糊弄过去吗？

林菀皱起眉头，好似在思索着些什么：“她长甚么样子？”

“夫人问得是谁？……是那矮个子仙人？”

王木淮其实还是从钟原与王队长的谈话中，才偷听到了“李仙子”的消息。

矮个子？林菀警觉地翻身起了床：“你快说！那矮个子姓甚名谁！坏了坏了……知道我的相貌，还是个矮子仙人——莫不是李平秋？她连这都能找到，怎么做到的？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王木淮小声：“好像是姓李，名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