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月实在强忍着怒火转过身去,本想好好训斥一下身后这几个不听话还拖后腿的同事,却没想到刚一回头就在身后看到了那本应消散的井妖,张牙舞爪的井妖直接越过了那几个不中用的巡捕,以极高的速度奔着她而来。
她下意识便捏起法决,但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将水壶盖子扣上了——
……坏了,大意了。
我是不是太不小心了呢?白汐月想,她虽然在门派中算得上翘楚,但说到底也还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新人,假如不是为了在父亲面前争口气,是不是可以准备的更周全再来应战呢?假如在战斗的时候更加小心注意,是不是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走马灯在眼前闪过,她仿佛重新回顾了一下自己短暂的一生,从刚出生时家境还略显贫寒,到被发现拥有修炼天赋时父亲已考取进士,再到后来学习功法……
“嘭!……”
然而,她的走马灯还没来得及走完,突然一柄短剑从远处的草丛中掷出,恶狠狠地刺在妖鬼的虚影上。
这次它甚至连抖动都来不及发出,只是迅速地化作一团烟雾散开了。
短剑刚一落地,便被白汐月迅速捡起,她立刻抬头看向那片草从,隐隐约约从中看出了一个将身形隐藏到让人根本难以辨别的少年……
“你是?”她一边打量着四周以免那井鬼再度来袭,一边将部分注意力放到那方才救了她一命的少年身上。
钟原拍了拍沾了满身的落叶,接过她手中那把抹了朱砂的短剑,并对她和身后的那三位巡捕说:“我是谁不重要,有话等会儿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跟着我去把那个吊死鬼解决。”
“吊死鬼?”白汐月不解。
“你没注意它的特征吗?”钟原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条一条反驳道,“双脚离地飘在天上,而且还眼睛肿鼓、舌头外伸的,看这死状,不是吊死鬼还是什么?我眼睛又没坏,当然也看见它浑身沾满水了,但那只是因为它在死后被扔进了井里,跟生前关系不大。”
他紧接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包裹,递给身后那三位巡捕:“三位大哥,这是用朱砂跟鸡血做成的药膏,你们先把这个抹在剑上,否则哪怕砍中了,对那东西也没用。”
王风急忙接过包裹,将装在里面的朱砂膏重重抹在三人的剑刃上,而白汐月也吸取了此前的教训,将水壶盖事先打开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好,既然都准备好了……我这几日已经探查好了那吊死鬼被杀的地方,我来领路,请四位先跟我来。”
虽说原本的计划被这几个家伙突然打乱,让钟原稍稍有些心有不满,但如今有一个修仙者跟三个经验老到的巡捕帮衬,想来也比他独自行动要安全得多,这么一想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唯一可惜的地方果然还是,除妖后的报酬说不准得跟这几个家伙分上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