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人都是自私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大公无私的圣人或许有，但绝对是他。而且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想要生存下去，最好还是摒弃那种莫须有的想法。

对于白龙来说，白桀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尽管他曾经亲手摧毁了自己的笑容与快乐，但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即便他恨他，想要杀了他，也依旧如此。

“我并不是想劝你放弃的，我、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未等白龙开口，胡列娜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轻灵的嗓音十分柔美，但此刻却蕴含着几分苦涩的意味。

胡列娜的内心，此刻无比复杂。

一方面，若是白龙因为比比东的强大而感到退缩的话，她会对白龙十分失望。

毕竟，若是白龙因为比比东的实力太过强大选择忍辱偷生，那即便白龙再如何令自己心动，胡列娜却依旧不会多看他一眼。她很庆幸，自己并没有看错。

可……另一方面，她却又不希望白龙与比比东为敌。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将自己视如己出的老师，另一个……二者之间无论是谁受到伤害都是胡列娜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抱歉，我不该提这些的……”

胡列娜摇了摇头，略有些自责道。

白龙轻轻看了胡列娜那张粉扑扑的小脸一眼，并未说话，随后微偏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鼻翼间偶尔被微风传来几缕桃花的芬芳，掺杂着丝丝少女独有的清香，白龙的脑海顿时清醒了许多。

这种熟悉的感觉，自己至死也无法忘却。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像现在这样躺在“她”的腿上。

悠然间，记忆中的那段时光缓缓浮现。

当他还只是四岁大小，第一次看见一条生命凋零，而且，也是第一次，自己终结了一条生命。

年仅四岁的白龙，看着白桀递给了自己一把漆黑的匕首，指着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心脏，用力的指着，然后告诉自己“对着这里，刺下去。”

于是，那一天，他杀人了……

也同样，在那一天，他吐了、几乎连内脏都要吐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双手，尽管已经被他洗了无数遍了，但白龙感觉它依旧是鲜红的，无论自己怎么洗就是洗洗不掉，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白龙的耳边不断传来那人最后一刻的哀嚎。

甚至脑海中不自觉的便会回想起那人临死前，最后一次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副被无限放大的眼眶，仿佛要将自己死死的刻在眼球、深深的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眼神。

对于还是孩子的白龙来说，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这样的感觉无疑是十分痛苦且挣扎的。

抱住自己的脑袋，白龙目光瞪得格外大，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瑟瑟的蹲在地上，那几乎绝望的痛哭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