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

“先说好，别人算卦是要钱，我这里，是要命。”

“算出来是福不必说，若是凶祸，想要化解那便需要拿命数出来。”

“命……数？”

江小桐也修行了不少时日，却从未听过什么是“命数”。

“所谓命数，就是每个人寿元、灵根和命格的综合指数……”

似乎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杨泽伸出右手，五指向上，“把你的手给我，或是给我一件你的贴身物件。”

江小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左手伸出去，放在了杨泽的手掌之中。

杨泽抬起俊俏的面庞，双目轻眯，眉头微锁。

这副模样，像极了晋安城街头那些“洞悟天机”的神棍。

稍顷，杨泽收手回去。

“你的命格为七品，不算高，命数充盈，并非短命之相。”

“但是内堂这一趟，是大凶之兆，若不化解，只怕活不过今晚子时。”

江小桐心中顿时生出失望之意。

就……这？

用不着算什么卦，光是看其他人的眼神模样，江小桐也能猜到“试药”不会是什么好事。

杨泽的一番说辞，听起来更像是故弄玄虚。

但想到反正都问到这里了，再多问一句，也没有什么打紧。

“那敢问杨师兄，这凶兆又该如何化解？”

杨泽神情有些肃然。

“你这凶兆有些厉害，至少需要消耗一百二十点命数。”

“换算下来，差不多要折损你三年寿元，但可保命格不降。”

“你可愿意？”

江小桐越发觉得失望。

那个吴师兄说得没错，这个杨师兄果然有些古怪。

一个人的寿元几何，只有天知道。

如何能像物件一样给来给去？

什么“七品命格”，还要降格之类，更是匪夷所思。

但江小桐本性温良，即便心中有些失落，却也不想说破给对方难堪。

拱手温言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杨师兄，替小弟化解了。”

“能用三年的寿元化解一场大凶之危，那也相当划算了。”

杨泽点点头。

“好，这化解凶兆，本就要本人诚心奉出命数。”

“不过有一点我要言明，折损的命数虽然可以通过其他手段补齐，却要耗费十倍之功。”

“你可要记住。”

江小桐道了一声：“知道了。”

又躬身一礼。

无论如何，杨泽都是对他好言相向，哪怕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比那些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人强多了。

杨泽微闭双目，隔了一会儿便又睁开。

“行了。”

“你去吧。”

“记着，左起第三颗，其他都不要动。”

说完之后，杨泽便抄着手，晃悠悠地走了。

江小桐没想到这般简单就结束，迟疑一下，叫住了他，“杨师兄，这就，完了么？”

杨泽没有回头，只懒懒道：“你还要怎样？”

“嫌你的命数太多，还要多给我一点么？”

江小桐伫立原地，看着杨泽懒散的步伐渐行渐远，一时间，心头忽生出一个想法。

“方才杨师兄的那些话，当真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