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同样如此,此时,谢枋得领着一部人马抵达封州封川县外。
城头上,知县郑铮看着城下,满脸愤恨。
谢枋得没有着急挥军攻城,而是派人先喊话。
有兵前出,叫道:“尔等深受皇恩,却据城而叛,实属不忠不义,今日王师至此,早早投降可保家小性命,待破城,必夷三族!”
郑铮回道:“朝廷无道,杀人收田地,暴虐至此,亘古未见,吾为父母官,安能行此乱命?”
“荒唐!”谢枋得打马上前,叫道:“朝廷依律办事,非有一户一人枉杀,良善之家犹自安稳,如何能说暴虐?
且陛下敕谕,主动交纳田地可抵罪,余者照约定纳税便可,即便因为税额,只可留田八千亩,岂不够锦衣玉食?
如今贪心不足,犹自索取无度以至叛乱,实乃无耻。”
按照约定,超过八千亩的地税率就是十成,要是租出去的,三千亩就是极限。
这个数量,耕读传家绝对足够,但是跟以前完全没得比。
最重要的是,所有田地都要纳税,而以前是不需要的,心理落差太大,所以脾气一来,立刻就反了。
“无耻者,朝廷也!”崔奕叫道:“我等辛苦积攒的家业,朝廷便收了去,实无道理!”
“辛苦?”谢枋得冷笑:“吾遍览案卷,凡破家灭户者,无不罪恶深重,皆不赦之辈。
尔等依仗权势,横征暴敛,但有不从,死于非命,尔等家业,无不染血,尔等锦衣玉食,实乃黎庶之膏血。”
崔奕急怒交加,叫道:“话不投机,休的饶舌,城池在此,只管来攻便是!”
统制官魏宇平说道:“提刑不必与他等啰嗦,看末将破城擒贼。”
谢枋得说道:“休的大意,若是失利,贼人必然得意,难矣。”
“土鸡瓦狗尔,不足为虑。”魏宇平大笑着下令攻城。
看攻城军队只有长梯,附从者多为乡勇,崔奕笑道:“朝廷如此托大,岂能破城?待大元大军至此,我等犹可富贵不失。”
左右豪强皆道:“皆赖官人谋划,吾等方得活命。”
“勠力同心,以待时变。”崔奕说了一句,让各人备战。
魏宇平指挥之下,军兵举着盾牌,抬着长梯冲锋,城头以弓箭狙杀,城下同样以弓箭掩护,待到近前,掷弹手点燃天雷,奋力扔向城头。
“此乃何物?”崔奕话音未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左近守卒东倒西歪一片。
轰隆隆~
守卒魂飞魄散,立刻往城下逃散,那些督战的豪强心腹,未曾死伤也没了胆气,跟着跑下城去。
长梯架起,官兵轻易登上了城头,随后就是杀鸡屠狗。
崔奕退回县衙,左右已经无人追随,惨笑一声吞金而亡。
谢枋得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下令割下崔奕首级,挂在城楼前警惕叛逆,随后开始处理政事。
那些叛军可赦免,那些必须要杀,本地官员是就地提拔还是奏请朝廷委派,遭遇兵灾的百姓如何安抚救济……
当初江万载有人可用,也可以独断专行,因此派人处理就行,谢枋得可没这个权利,也没那个资源,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平叛一日,恢复秩序却要十天半个月,最重要的是为了保证地方安靖,不得不分兵驻扎,而这才是影响前线进兵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