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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惣右介……这又是你的计谋吗?”
“是,也不是。”
看着地面上那一滩曾经被称之为纲弥代时滩的个体的残存体液,蓝染惣右介看着面前赤身裸体的四枫院夜一和神色紧绷的朽木白哉,脸上依旧是那个温和而又彬彬有礼的笑容。
明明已经宣布了和静灵廷敌对,身为整个静灵庭之中所有人最不愿意见到的敌人,但是蓝染惣右介还是始终保持着他那种奇怪的,好像是有点超然物外的状态。并没有像是那些真正的阴谋家一样,热衷于出面,并且进行战斗,蓝染惣右介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行过任何意义上的对抗。
或者说,所有人就算是想要进行对抗,也没有任何办法对其造成任何能够称之为有效的伤害。
像是纲弥代时滩这样的敌人,他们还会想着进行战斗,进行作战。
但是对于蓝染惣右介,她们的选择是对话。
从本能上,从自己的生命的延续的角度来说,死神都有一种非常敏锐的感觉。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种奇妙的感觉可能会产生某种程度的钝化。但是在敌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看着笑眯眯的蓝染惣右介,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虽然手上保持着警惕和战斗的动作,但是脚步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们不打算前进,也同样不打算后退。因为他们的理智和本能都在告诉他们,这种行动都是没有意义的。在蓝染惣右介面前,任何的行动都是没有意义的。劣质的纲弥代时滩能够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而蓝染惣右介就是凌驾于他们的神明。
之前的愤怒和莽撞更多程度上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和位置,并且确认自己所处的生态位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现在,随着蓝染惣右介的出现,还有他表现的越来越诡异强大的能力,这种敌对和行动似乎正在逐渐被解构,失去了正常进行战斗,进行交流的主要能力。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我满足。
杂鱼和虫子之间的斗争,并不会让人类感觉到痛苦。而同样的,死神和灭却师的战争,尽管是蓝染惣右介一手引导的,但是却像是看着虫子的战斗一样。
他恐怕只会兴致勃勃的看着死亡与毁灭的不断出现与坍缩,然后在一旁很是开心的笑着说自己的想法而已。
“……看起来两位对我有很深的偏见,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面对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那警惕之中带着麻木与痛苦的神情,蓝染惣右介叹了口气。
“我的行动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被理解的,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对各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倒不如说,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忍让和克制,才让如今的交流成为可能性。我不否认我之前确实做过一些错事,但是现在,我认为交流才是最主要的。”
“你大可以直接在这里说出你的想法,蓝染。反正你说什么东西我们也只能听着。”
“真是让人伤心的说法,我从来都不喜欢应声虫,更不喜欢别人摆出来一副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我想要看到的是大家齐心协力,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不是正确的,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人总是要有迈步向前的勇气。我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才多次出现在各位的面前的。”
“……”
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出来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因为除此之外,死神们整个也没有办法对蓝染惣右介怎么样。大家还能对这种能够单人将整个静灵廷的所有队长耍的团团转的家伙们有什么办法呢?一整个静灵庭的全部精锐倾巢而出,就是为了抓他。
结果在四十六室上空,一群人就像是木偶一样,被人随心所欲的摆弄着。不论是他们的视觉,听觉,嗅觉,亦或者是思想和判断,自我的认知和熟悉的感触,全都被修改编写。他可以让相爱的两人拼死厮杀,也可以让陌生的人将对方视作世界的唯一。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看蓝染惣右介怎么想的而已。
而且现在,就算是想要攻击蓝染惣右介,如今的灵王政治风雨飘摇,所有人的队伍都没有选定,也不知道最顶层究竟是有着怎样的考虑。
就算是想要从贵族的角度出发,将眼前的这个叛逆斩于马下,但实际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作为贵族典范,朽木白哉自然不会随意动怒。尤其是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
而四枫院夜一,更是作为老油条已经看过了蓝染惣右介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完全不可理喻的能力。倒不如说,看着正在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两人的蓝染,她反而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正在进行着某种搜救工作一样,正在不断的去寻找,然后决定某些事物的最终的结果。一个莫名的意志就促使着他们的相遇,让整个静灵庭在如今轰鸣的烟火与碎屑之中崩塌,然后一群人不知道为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催促一样的,在空荡的白色墙壁和黑色空间之中厮杀着,付出了最终的生命。
然而,作为引发这一切的蓝染惣右介,却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真正政治意图。游魂这种东西根本不算是他的真正手法,更像是某种玩笑,或者试图证明游魂确实是有能力的这样的说法而已。毕竟时间这么短暂,就算是游魂街的人有人再天才,客观上的学习时间也是不足够的。而蓝染惣右介自己又身负重伤,不可能随意的去教授其他人究竟要怎样使用查克拉,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贵族们来说,都有点太显眼了。
而如今,在纲弥代时滩死后,这个一直在暗中躲藏着的阴谋家却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不知怎么的,他们居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想法。长时间一直担心着的东西终于落地了。他们也大大方方的看向了蓝染惣右介。
“继续说下去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在意什么,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因为我们想要拦着也没有那个能力。”
看着蓝染惣右介,赤身裸体的四枫院夜一直接坐在了废墟上,看着眼前那个跟印象已经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精致的面孔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困惑,但是却也没有说太多,只是静静的看着蓝染惣右介。
她总感觉到,随着事件的不断推进,各种事态逐渐演变成了失控而又没有办法照本宣科进行下去的摸样后,蓝染惣右介似乎就变得和以往的,他们熟悉的那种阴谋家蓝染惣右介不一样了。他并不是那种会真正的在背后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了,似乎有了诚信,也有了理智,信赖,愧疚等这一切在以往根本不会安放在蓝染惣右介头上的言论。
这种陌生感,像是碰到了其他人的感觉,也是让四枫院夜一的情绪不再是那么激动的根本之一。
虽然假面军团还是一样,但是四枫院夜一就觉得,蓝染有些不一样了。
摆烂也好,观察也罢,四枫院夜一看着面前的蓝染惣右介,脑海中闪过了一系列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但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和谋略。
“所以说两位对我真的存在着很大的顾忌和错误的认知。虽然在很多年前,我确实并不是什么能够称得上特别好的死神。但是现在的我,真心实意的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尸魂界的事情。倒不如说,尸魂界如今的鼎盛繁荣,可能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原因,在于我自身的行动不是么?而且在未来,我也相信各位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那就让未来来见证这一切,现在的我们比较短视,看不到这些东西。”
“也并非是让你们看到什么东西,只是来宣布一个结果而已。”
蓝染惣右介摇了摇头,看着地面上血肉模湖的东西,推了推眼镜,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你们四大贵族内部之间的恩怨只是整个静灵庭战争之中的缩影。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恩仇而不断的在这个世界上拼搏,最终奉献出来自己的性命,打算在这个世界留下来一个绚烂的注脚。”
“我自己曾经也是一样的,我自认为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认为那些提倡团结,提倡一起生活的人都是无能者,只有废物和无能力者才希望用道德和理念来约束强者,我曾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随着时间和世界的变化,我最终发现,我是错的离谱的那个人。”
“对于没有能力的世界,欲望或许沟壑难填。权利,金钱,色欲,等等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没有办法迈过去的天堑。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拥有着能力,有着漫长寿命,并且有能力稳定世界,甚至是探索世界外的个体来说,我们最终的目标从头到尾也将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目睹更加璀璨的绽放,将那些文明和资料化作养分,来填充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要比进化更加快乐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延续更加让人欣慰。”
“所以,我变了。在另外的因素的影响下,我变得看起来像是有些优柔寡断,有些喜欢用感情和能力衡量其他人。开始提倡忠诚和开拓,但是这就是现实。因为现实就是,只有这样做,人们才能发挥出来更大的效用。”
在这个完全由蓝染惣右介支配的空间之中,看着面前两个四大贵族的继承者,这个人笑着推了推眼镜。
人们常说看待事物有三重境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依旧是山,看水依旧是水。
对于蓝染惣右介来说,他对于如今的体系的认知,已经到了最后的一个阶段。因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他永远不可能束缚在一个稳定的宇宙之中,他将要作为一个旅行者,前往各种宇宙。
在只有坐标但是却没有时间和空间认知的多元宇宙洪流中,唯有文明的光火能够点亮周围黑暗的长路。蓝染惣右介一直相信,只有当人类掌握了文明,才能够真正的从原本的局限之中挣脱出来。当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辽阔,资源多么的丰富,每一次的冒险都能有着无以计算的回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有勇气向前。
只是那种前提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将自己的仇恨,自己的憎恨消弭。或许个人的憎恨还是难以去除,但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这个世界存在的所有的组织上的憎恨,是必须要解决掉的。不然的话就没有办法抵达蓝染惣右介所想要的那种境界。在无限的广袤的仇恨之下,人们所迸发的创造力也会显得无比的狭隘。只有当最为璀璨的思想自由的向着深空进发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真正望向天空的个体和文明。至少蓝染惣右介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行动的。
或许从最开始的蓝染惣右介相比较,他已经完全崩坏了也说不定。不再是原本那个阴谋家,也不再是后面单纯的希望人们走出去拥有勇气的思考者,开始主动插手一些事情,试图弥补裂痕和仇恨,让更加精确地思考在周围蔓延。
但是,蓝染惣右介就不是那种喜欢按照所谓的某些剧本,进行照本宣科的人。
他是一个开拓者,同样也是一个喜欢研究自身和世界的哲学家。
对于蓝染惣右介来说,目睹这些曾经的好友和敌人,目睹这个世界最终的恩怨,对于他本人而言,有一种近乎蜕变的感受。就好像随着这个世界不断地进步,自身也能够得到一些增益和想法一样。
只不过这些事情就算是说出来,没有看到宇宙广袤,没有意识到世界的进化对于个体来说多重要的人,也只是会茫然的摊开双手,并不理解蓝染惣右介到底在说什么而已。因为你没有看到就是没有看到,那些真正璀璨的光芒,那些震撼人心的美丽,那些能够让人忘却仇恨和愤怒,沉浸在进步和思考中的勇气,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或者说,如果没有那个原本世界,那些人在没有任何力量下锻造出来的奇迹给自己的震撼,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哪怕是现在的尸魂界的人间,多数也是被死神引导操纵,很难说是正常的自然发展起来的东西。
而那个世界却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
曾经见过真正瑰丽璀璨的梦想和希望,又怎么会因为在这个世界人们之间的丑陋和打闹而生气呢?既然自己有着这样的实力,能够弥补这样的缺陷,让很多痛苦和绝望重新化作梦想和希望,那就这样去做,又有什么不对?
虽然自己的身份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而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也确实是无法挽回。但是蓝染惣右介也不会选择自杀,更不会选择根本不会创造什么成果的坐牢。他会选择用自己的能力,自己研发出来的体系和精神,将那些想也想想不到的美丽,那些真正在星空中璀璨闪耀的信念,重新交付给这个静止的世界。
火影的世界中充满着苦难和折磨,死神的世界也是同样。无数的世界也都在悲伤和痛苦之中无限的无休止的循环。每个人都有着杀死对方,让自己好过的理由和借口,每个人也都有着自身的不安和不满之处。只是,就算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诉说出去,将自己的最终的想法说出来,在局限在一个世界之中的人们,也不会理解这样的想法和态度。他们也只是会漏出来不安或者迷茫的延伸,看着这个传道者,脸上的表情满是困惑。
“……你到底在讲什么东西,蓝染?”
“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就算是四大贵族的继承者,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两人,听到了蓝染那一系列的长篇大论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说法就跟精神病人的呓语没有什么区别。也怪不得纲弥代时滩最终认为蓝染惣右介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行踪疯狂的疯子。一个想要拆解灵王政治体系,并且走出这个世界和外面对接的人,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谁知道外面的宇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暴露自己的话,那么就跟黑夜之中点亮了一盏灯火又有什么区别?人们都知道在黑暗之中的灯火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意味着安全,同样意味着一种威胁,一种恐怖。万一里面是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万一会引来某些怪物,或者让整个世界分崩离析怎么办?这种事情四大家族是考虑过的,但是很显然,蓝染惣右介不以为意。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那么脆弱的就会被摧毁掉,那就让他毁掉不好么?在这种腐朽的躯壳之中不断的自我吞咽,然后最终死在这循环之上,我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生命总是需要突破蛋壳的。”
蓝染微笑着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两个神色难看的贵族,很是流畅的说出了自己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