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见此人身陷暗卫营两百余人的团团围困之下,竟然丝毫不惧。
卸下一身铁甲,眉目之间依旧威风凛凛,不由得暗忖琢磨了起来。
而暗卫营将士看此人有异动,见杨安一甩头,都纷纷向前跨了两步,手中大刀出鞘,威逼了上去。
将场间武将逼得更紧,被围垓心的空间越发逼仄起来。
杨修纳闷之下,正要出声问询,俄而又有一名骑都尉跨步迈出,走到那威风大汉身旁,边解甲边振声说道。
“好,儁乂舍得这一身皮囊,我又如何舍不得!
儁乂要去边关,子恪愿意同往!”
说罢,已将身上盔甲卸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掷之于地。
“儁乂?”
杨修闻言大惊,转身下了高堂,来到场中失声问道,
“莫非,你是河间张郃?”
张郃深深看了杨修一眼,也大感诧异,问道,
“杨太守也知道我河间张郃?”
杨修闻言,顿感失态,尴尬着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问道,
“久闻儁乂乃勇武刚胆之人,灵寿陷落之时,也不敢出兵?”
张郃瞅了一眼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恨恨地道,
“回禀太守,王伦遣我押送这半年税银粮辎往韩州牧处,昨日方归,灵寿沦陷之时,张郃未在城中。
若是我在,必亲领军士与那黑山匪众决战!”
杨修这才恍然,原来是不在城中,否则以张郃之勇武胆略,绝不至于袖手旁观。
“原来如此。”
杨修唏嘘说了一句,便弯腰拾起地上的盔甲,走到张郃身边。
这一举动惹得杨安大急,急忙紧跟杨修,右手按住刀柄,随时准备出手护主。
杨修吃力地将甲胄一抖,入手极重,少说也有三十来斤。
随即亲自为张郃披上,惹得张郃脸上一阵错愕。
“而今黄巾余孽十万众尚自盘踞山中,边关羌胡异动,儁乂这身甲胄,还脱不得!
我欲请儁乂重披战甲,拜为牙门将军,在我帐下听用,不知儁乂之意如何?”
杨修一脸诚恳,眼中热切,劝道。
张郃虎躯微震,愣神看着杨修,诧异地问道,
“太守麾下,武将军制上不过骑都尉。而张郃不过一百人将佐,太守豪言任命张郃为牙门将军,岂非僭越?
太守莫非,是拿张郃耍笑不成?”
见张郃言语质问,神色不善,一旁的杨安横眉怒道,
“大胆张郃,竟敢质问太守!
你可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乃是陛下钦封的常山郡守,大汉荡寇将军,如何封不得你偏将军一职?”
那张郃闻言大惊,作为武将出身,在面对上级军官时的军仪更重,连忙下拜道,
“卑职张郃,参拜荡寇将军!
不知将军身份,言语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张郃的疑虑是杨修的身份。
如今杨修真是皇帝钦封的汉荡寇将军,适才所言,自然作数。
身为武将,能在真正的将军麾下一展平生所学,还能荣升牙门将军,带兵数千,张郃如何不激动。
麾下数千兵马,便能练出精兵,调练军阵,真正的上阵杀敌,与羌胡一战,如此荣耀,张郃岂能不珍惜。
只是急切之间,也只能按下心中激动,摩拳擦掌,不好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