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脸上有几分讶色,忍不住啧啧称奇,喃喃道:“贾老头可不是寻常中人,他想见我,看来是有要事相商啊!快请他进来。”
亲兵领命应是,快步出营去请贾诩进来。
过不多时,贾诩就在亲兵的带领下进了营帐,脸上挂着笑容,向曹昂施了一礼,笑道:“草民贾诩,拜见世子殿下。”
曹昂微微一笑,请他坐下,与贾诩面对面坐谈,温言道:“先生今日前来,可不能再自称草民了。”
贾诩一愣,挠了挠头道:“草民乃是新降之人,又无功勋官职在身,自当自称草民。”
整个东汉末年有两个顶级“毒士”,一是董卓的谋士李儒,毒杀少帝刘辩,手段残忍;另一个是贾诩,只言片语将一盘散沙的西凉军又重新集结,说服李傕、郭祀反攻长安,死伤无数。
曹昂对此人有几分欣赏,又有几分忌惮,只有放在自己的手里才是宝刀,笑道:“若无先生力劝张绣归降于我父,只怕此时的张绣已经被袁绍所诱。”
贾诩心里有几分惊奇,诧异道:“世子殿下的情报做得极好,竟然将虚实探知得如此清楚。”
曹昂道:“我知张绣军中有先生,又对先生言听计从,以先生之才思,自会劝张绣降于我父,果不其然。”
贾诩登觉心怀开阔,扼腕长叹道:“世子殿下过誉了,确实是老夫所劝,可并非老夫之功,而是曹公雄才伟略,又正值用人之际,自当劝张绣归降曹公,而不去当袁绍的走狗。”
曹昂哈哈一笑,提起旁边的红泥小火炉给他倒了杯茶,朗声道:“先生有识人之明,扶功之盖,此番宛城之行,张绣居首功,先生居第二啊。”
贾诩惶恐道:“不敢不敢,草民酸丁腐儒,只是动动嘴的事罢了,要是张将军执意不愿归降,那也不能促成。”
“哎——你还是太过谦了。”
曹昂摇了摇头,沉声道:“张绣降了家父,没有沦为袁绍的走狗,则许昌南面的危机自解,再无后顾之忧,可专心对付袁绍,此乃一大幸事。先生之功,我当告知吾父,再由家父上表朝廷,赐官授爵于先生。”
贾诩心中喜不自胜,嘴上客气的推辞几句,两人东拉西扯,话题一下子就远了。
曹昂明白贾诩的大半生几乎都在漂泊,前后跟过董卓、李傕、郭汜、段煨、张绣五人,都是西凉军阀一系。
虽然名义上还是张绣的谋士,可现在张绣归降了曹操,就像小公司被巨头收购,曾经的总裁相较而言变成了小职员,自然想办法往巨头的顶层攀爬寻找机会。
曹昂明白贾诩深夜来会,其意自明,就是为了从此投靠他,成为自己的幕僚军师之一。这对曹昂来说同样是欣喜万分,毕竟贾诩的智力神鬼莫测,也是曹操的五大谋士之一,有其为辅佐,将来也大有可为。
虽说是嫡长子,可也得筹备自己的势力,智囊、幕僚都需招揽,曹操又不止他一个儿子,曹丕、曹植都是强有力的竞争者。按理来说,历史趋势已经改变,嫡长子没有死就是最大的竞争力,曹丕、曹植这些都得往后排。
历史记载来看,曹操在选择继承者之际,在曹丕、曹植俩兄弟间上有过犹豫,一个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另一个是才华风度让曹操都为之向往的儿子,再算上早夭的曹冲,老曹中间多次有过废长立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