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雨水一遍一遍冲刷流血伤口,殷红的血色混着雨水变成淡淡水红色。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泥弄脏,夹染着看不出的血红色。他现在完全靠意志强撑着。
叶诚知道现在还不能倒下,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她,自己还什么都没问,还什么都不知道,她也还什么都不说。
叶诚又想到白日她故作姿态离去,若是自己稍作挽留她会不会留下?她会不会告诉自己答案?如果……
“少爷坚持住,我们已经把他们甩了,前面有一片岩石,或许又可以避雨的地方。”阿门看着身旁的少爷渐渐降下速度,语气有点着急。“师傅已经来接应了,我来背你,一定要坚持住少爷…..”
阿门的说话声像是絮絮叨叨的催眠曲,叶诚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筋转动越来越迟缓。明明阿门的每个字他都知道,可是说的话却让他连去想什么意思的力气都没有。视线忽然一下子漆黑……
她会来救我吗?
这是叶诚昏死前最后一个念头!
叶诚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母亲的画像里。
父亲常说母亲是天上的仙女,偷偷下凡人间和父亲成亲有了他。然后有一天,天上个小娘子说母亲必须回天上去,仙女在人间是活不长的。父亲开始不信,母亲也不愿回去,直到母亲病情越来越重,父亲又惊恐又无奈,含泪让天上的小娘子带回了母亲。
这幅画就是那小娘子带走母亲回天上的情景。因为思念母亲入骨,父亲有时会对着画像说胡话:为什么小娘子还没来把他也接回天上和母亲团聚?
但大多时候父亲是清醒睿智的,叶诚很佩服父亲,也很思念母亲。所以馄饨小摊的桌上,他一眼就认出这位画中的天上小娘子。奇异的衣衫妆容,发间那支素黑簪子和母亲的一样,略带生疏言行举止。这次,她是来带走父亲的么?
叶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盼还是不期盼,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梦到她了……
“你醒啦!”普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连忙端一杯温水过去,“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必要喝点水?”
这是……?
叶诚借势着普洱的力量坐起来一点,他疑惑的看着眼前人:怎么不太像做梦?
普洱看他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估计还没回神。她便把温水放进他手里:“我出去看看阿门回来没,你先喝点温水。”
夜还是深的,湿冷的风吹进石洞里,叶诚感觉到了凉意和掌心的温暖。
原来不是梦呀!
叶诚端着碗慢慢的喝着碗里的温水,甜甜的,像是加了蜂蜜的水,很好喝。
不去想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也不去想为什么会有蜂蜜水。在这样的石洞里,叶诚第一次感觉到了像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腹部,肩上。明明被刀剑砍伤,流血不止。明明血肉翻滚,伤势狰狞。即便是养好恐怕也会有一条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
全不见了!这些都不见了,昏迷前的伤势全好了。不仅如此,曾经的伤痕也都不见了。叶诚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光洁的肌肉,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这些,感受过刻骨铭心的疼痛,他或许以为那些伤都是大梦一场。
“少爷,您醒了!”阿门快步走进来,高兴地看着叶诚。
叶诚看向普洱,她跟在阿门后面静静的走进来,她的肩上趴着那只小白狗。
“少爷,师傅马上就到了。您的身体真的全好了!!”阿门坐在床边给叶诚搭脉,“您试着运功看看。”
叶诚试着运功,他诧异发现不仅身体伤势全好了,武艺也是精进一层。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普洱得意的看着他两人,“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阿门激动地像普洱行礼:“多谢小娘子!”
“不谢,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