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壡儿啊,南方水深,你不要冲锋在前,要有人给你背锅。”
朱载壡点了点头,这点他一开始就是明白的。
嘉靖帝继续补充说道,“而且,要想除掉他们,就是要先安他们的心,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两个理由一出口,让朱载壡没有了反驳的余地,因为细细一想,这张经确实是个麻痹敌人,并且背锅的“好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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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壡低头沉思,越想越觉得父皇这步棋走得好。
只要有人顶在前面,无论局势如何恶化,嘉靖和自己一系总有机会缓和矛盾。
如果大家对皇室表示不满,不会直接找到嘉靖帝和朱载壡,因为他们都没有出面,所以他们只能把怨气发泄在张经身上。
再则朱载壡若是认为自己能扛住这股压力,他就会在背后继续支持张经。
若是朱载壡感觉局势太危险,他就会以一种第三者的身份出面调停矛盾。
如果局势继续恶化,朱载壡还可以把张经的人头交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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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再继续恶化到朱载壡控制不住的地步,这时嘉靖就会出面,直接训斥朱载壡一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了,张经是幌子,你还要带个能办事的人。”
嘉靖的这番话,让朱载壡再次抬头,“父皇,您是说朱纨?”
“没错,到时候,朱纨也会成为你的副手,相助于你的。”
“谢父皇厚恩!”
朱载壡的嘴角攀上几丝笑意。
这两人同为副手,正好相互监督牵制。
这张经本就是福建人,说不定他考取功名就是靠福建豪绅,所以还要有朱纨去监督他。
怪不得父皇迟迟没有对朱纨做出惩罚,所有弹劾的折子都是留中不发。
“此去南方,你且记住一句话。”
嘉靖的声音再次响起,朱载壡垂手恭敬地听着。
但是良久没有下文,朱载壡抬眼望去,却发现嘉靖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却一直没说出口。
“父皇??”
“去南方做出功绩来,一切总仗不得,大丈夫汉,自己挣出来的,方是真体面。”
朱载壡瞬间呆住,这还是自己史书上读过的嘉靖帝吗?这还是那个一心修玄,刻薄寡恩的嘉靖帝吗?
不自觉的,朱载壡的双膝一软,第一次真心诚意地朝着嘉靖磕了个响头。
一时间,两人相视无言,最后还是嘉靖帝挥了挥手,“回去吧,早些歇着吧。”
朱载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弯着腰后退,直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出了西暖阁!
“踏踏——踏”
朱载壡出了承光殿后,又有个人进来,一身大红直身袍,胸,背各有一方金线绣麒麟补子,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地上的花斑石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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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伯安好呀!”
黄锦看清来人之后,先是恭维一句,上前取了那人的蓝头牌。
而后便快步走到帘子处,对着还在西暖阁的嘉靖轻声喊道,“万岁爷,南宁伯求见。”
南宁伯,明朝勋臣一派,也是故元右丞相伯卜花的后裔。
按照洪武旧制,倒也够格穿着这麒麟补子。
“进——”
暖阁内传来嘉靖的声音。
随后那被称为南宁伯的壮汉,对着两位公公,轻点了下头后,便掀开帘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