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掌门似乎不打算让武弦继位,会不会是武弦……要知道,平日就属他和掌门走得亲近……”
“武弦桀骜,掌门不愿传位也是自然。”
“可不要胡乱揣测!”
“护法此刻不在山中,他完全可以趁机下手,窃走掌门。”
“大师兄很想要掌门之位吧?毕竟他无依无靠,那般努力,可邱掌门若不愿继位于他,动邪念也未可知……”
武弦动了动眼帘,那纤长的睫毛微微向上扬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便从对岸扫了过来。
顷刻间万籁俱静,嘴碎的弟子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纷纷埋低了脑袋,冷汗直流。
武弦很快就收回目光,似是不在意,自顾自地往前一步,来到木棺旁,又抬头望天,见时辰已到,双手立刻扶住木棺,注入内气,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力往河中推去。
大水如猛兽滔天,顿时吞没木棺。
一眨眼的功夫,众弟子就看到木棺像乘着瀑布般飞流直下,竟感到胆战心惊,心头不是滋味。
武弦向着木棺抱拳,先是远拜三下,朗声道:
“弟子武弦,恭祝师父万年!老人家在世,广行善事,颇积阴功,桃李满天,恩德于心,特备素酒香烛,恳求当方土地开恩放行,赴天庭之乐土,享后世之荣华……”
随即,他双膝跪地,叩首三下,长久不起。余下众人纷纷效仿,口中各念悼词,凄凄惨惨,低沉吟诵,犹如一曲挽歌。
没多久,木棺被武弦的内气引燃,一缕火光如寒冬中挣扎而开的腊梅,在暗无天日的雨幕中摇摇蔓延,水流越发湍急,火焰却更加旺盛,迎风高歌般把最绚丽的光芒散得漫山遍野,深邃的蓝传递着焰影,一簇一簇的赤红顺流绽放,仿佛这座河才是真正的星空。
众弟子皆无语凝噎,好像直到现在,受人尊敬的掌门才离开了他们。
谁也没看到,在逐渐被水流淹没的火光下,一道黑影悄然潜入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