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本是有求于人,却见短须翁对自己甚是恭敬,却不知如何答话,宝剑在自己胸前,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怔怔的不知所措。
却见长眉翁大急,跳了两步一把夺过宝剑,抱在胸前,嚷道:“大哥!你干什么,这是我换过来的,你怎地要还给他?”
短须翁叹了口气,拍了拍长眉翁肩膀道:“老二啊,你要什么宝剑哥哥绝不会阻拦你,唯独这把剑万万不能要。”
长眉翁心中不服,大声问道:“为什么?这剑我是要定了。”
短须翁背手而立,长叹一口气,道:“老二,你可还记得迟寒枫大侠?十一年前倘若不是他仗义出手,我同你却哪里还有命在?”
长眉翁心下不悦,道:“迟大侠归迟大侠,关这把剑什么事?”
短须翁道:“那日迟大侠仗义出手,你我得以活命,我见迟大侠一剑挑瞎来敌七双招子,也就特意留心了一下,这把剑便是迟大侠的,这公子既然拿着这把剑,定然同迟大侠关系匪浅,你与迟大侠后辈做买卖,得了这把剑,怎地对得起迟大侠的救命之恩?”
长眉翁全身一震,捧着宝剑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
见其长叹一声,将宝剑递给张飞道:“小兄弟,没想到事情竟这般凑巧,长眉翁无福持带这把宝剑,这就归还,买卖既然做成,这三清指法这便传了你。”
张飞听二人话语,知这二人与迟寒枫关系甚深,想范姝治毒有望,心中不免一喜。
此刻听得长眉翁话语,赶忙躬身道:“小子偶然得此宝剑,奈何剑术浅陋,实不配携有此物,前辈武功高强,持此宝剑再妙不过,还望前辈莫要推却。”
长眉翁见张飞神色不似客气,心中一喜,便要收回。
却听短须翁道:“什么?你不是迟大侠的后辈?”
张飞道:“小子无缘拜见迟大侠,得此宝剑,实属侥幸。”
便将武夷山石洞一事于短须翁说了,话毕。
只听短须翁长吟道:“机缘巧合,实属难测,公子你既然有此福缘,却不可轻易失去了,否则悔也晚矣。”
张飞朝范姝看了一眼,暗道:“姝儿倘若治不好了,再高的福缘又有何用?”
当下嚷声道:“前辈,我这伙伴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实不相瞒,倘若她活不成了,我断然不会偷生,这宝剑一来与我无大用处,二来也救不了姝儿性命,只盼前辈看在迟大侠份上,加以相救,这剑赠于前辈又有什么遗憾?”
范姝听在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双手握着右手,强自微笑。
短须翁道:“公子切莫如此说,迟大侠于我兄弟二人有大恩,公子你又是上天指派给迟大侠作为门人,这宝剑我兄弟断然不敢接受,公子朋友有难,我二人定当尽力相助,以报迟大侠的恩德。”
说着从长眉翁手中拿过宝剑,亲自递给了张飞。
长眉翁见大哥如此,也不便说什么,怔怔看着宝剑,眼中不免充满了失落。
短须翁向范姝瞧了一眼,见其虽强颜欢笑,却掩盖不了剧毒的气息,心中一凛,皱眉道:“好厉害的毒!公子你可知是什么毒吗?”
张飞道:“我也不知,我同姝儿一起闻到香气,之后便昏晕过去,至于什么毒和怎么中的毒却是全然不知。”
只听长眉翁没好气道:“是百花剧毒。”
他失了宝剑,心中难免不快。
短须翁不去理他,拿起张飞左臂,把了把脉道:“原来公子你也中了此毒,莲花神医好厉害的手段,这般使毒当真不便提防。”
只听张飞急道:“前辈,这毒可有的救?”
短须翁放脱张飞手腕,背手左右踱步,连叹数声道:“难啊,此毒非一般药物可解,中毒之人无论内功高下,百日之后必定殒命。”
过了片刻又道:“倘若是一般的毒,我同二弟两人联手,或许能用内功逼出来,然此毒溶于血液,在体内各处都不滞缓,此法自然无用,看来想要医好此毒,必定需要药物。”
他这一席话于张飞来说等同于无说,张飞自知无救,原本焦急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柔声对范姝道:“姝儿,我来这儿寻医,不想连累你同我一起丧命,可真对不住你。”
范姝笑着摇了摇头道:“暮郎,正是因你寻医才让我得以遇见你,我可欢喜的紧呢。”
张飞无奈的笑了一笑,转身对长、短二人拱了拱手道:“多有叨唠,还望前辈赎罪,就此别过。”说着拉着范姝转身便行。
只听短须翁急道:“公子留步!”
张飞转过头去,却见短须翁递来一柄铜剑,叹了口气道:“公子,你携此剑前去昆仑山星月派,求见星月派掌药使,或许还能有救。”
张飞见铜剑精致绝伦,虽无清泓剑这般锋利,却也是少有的精品,心中感激,当下躬身答谢。
短须翁微笑着扶起张飞道:“公子切莫如此,短须翁一生只图报答迟大侠,如今迟大侠仙去,只好转寄于公子身上,此去星月派路途凶险无比,公子还须小心。”
张飞刚要答谢,却见长眉翁跑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道:“小兄弟,盼你除得剧毒,这三清指的图谱便送于你啦,待你伤好了,定要带着宝剑回到江南,让我把玩数日。”
张飞与长、短二人初次相见,不想二人便如此对待自己,此时此景,眼泪便欲夺眶而出,忙拱手道:“张飞谢过两位前辈的好意,他日伤愈自当拜访两位前辈。”
话毕,携着范姝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