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只道难逃一劫,不想是不明不白捡了一命,心下大惑,尽力提高声音道:“多谢高人出手相救,还望出来相见,好叫在下当面拜谢!”
只听身后一个银铃声般的声音道:“你不说,我那师妹也会下来的,采儿,你还不下来看看那小子是死是活。”
话间,一个白衣少女飞身而下,左肩别着一朵绒花,发间插着一支银钗。
双眼水灵,眉毛淡雅,雪白的脸上透着微红,侧着脸忸怩道:“师姐,你说什么呢?冰儿,你快去看看那个公子伤得重不重?”说着从小杯中取出一洁白的瓷瓶。
张飞寻声瞧去,只觉其手指纤细白皙,下巴微尖,眉宇略蹙,实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只是其美丽比之田思文又多了二分典雅、三分纯真,使人顿生亲近之意。
张飞道:“姑娘,快去看看那个小兄弟的伤势,只怕他功力尚浅,挨不得片刻”。
那白衣少女急道:“啊,冰儿,还不快去!”
只见身边一个身着粉衣,脸庞甚圆煞是可爱的小姑娘翘着嘴嘟哝道:“师姐,我累啦,我休息一下再去成不成啊?”
白衣少女跺脚急道:“你……我……”
只听店内另一女子道:“采儿,还不快去瞧瞧,我与冰儿照看着任仙师,也没空啊”。
说着走到张飞面前,张飞抬头瞧去,只见这女子身着黄衫,约莫十七、八岁光景,身形秀丽、容貌端庄,也是个少见的美女,但比之那白衣女子,却又似逊了三分。
张飞苦笑道:“不想我张飞纵横江湖三十余年,而今却被几个小娃娃救得性命,实乃一大奇事!”
那黄衫女见状,咯咯一笑道:“仙师莫要气苦,服解药要紧”,说着取出药丸递给张飞。张飞也真听话,摇了摇头乖乖服下。
白衣女子来到施暮跟前,柔声道:“公子,你很疼吗?”
施暮被毒针刺中气海穴,却因功力太浅,不知封阻穴道,这一针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嘶啃一般,稍一呼水果,便觉全身骨骼酸麻疼痛难禁。
此时忽觉有物事在触碰自己,酸麻疼痛更甚,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抓住了白衣少女的手。白天衣少女毫无准备,被施暮一把抓住。
“啊”的一声音,羞得满脸通红,又不敢挣脱,生怕他抓的更紧了,只好侧着脸怯懦嚅道:“公子,你……放……放手啊,你弄疼我啦!……”
施暮要穴中针,早已失去意识,此时凭本能反映抓住一柔软之物,只是尽力抓捏以减身上麻痒之感,于白衣少女的话语却是一句也没听真切。
白衣少女只觉右手剧痛,又羞又急,再也忍耐不住,忙伸出左掌拍在了施暮的额头之上,施暮无力抵挡,当场晕了过去。
白衣少女道了声得罪,急忙抽出右手,一只雪白的酥手愣生生多出五道红红的指印。白衣少女嘟囔着嘴。
伸手点了施暮天突、太乙、天池三处大穴,转身对黄衫女子嚷道:“师姐,他到底伤在哪里呀?怎么把金针取出来啊?”
黄衫女思索半晌道:“他既然说不出话来,想必是伤在气海穴了,你用磁石水果出金针,再给他服颗兰香九合散就无事了。”
张飞惊道:“兰香九合散?这般贵重的药丸,姑娘可是星月门下?”
黄衫女捂嘴笑道:“仙师,你就安心养伤吧,我们姐妹三人的事,可也说不得”。
张飞朗声笑道:“活了一大把年纪,竟将这江湖规矩记忘了,惭愧,惭愧”。
说罢站起身拱手续道:“任某多谢姑娘相救之恩,这就告辞了,至于这位小兄弟,劳烦三位代为照看数日,若有不便,待他完全苏醒后让他赶往三十里外的武夷山”,说完转身离去。
那黄衫女子转念一想,三个姑娘照顾一个受伤的小伙子,确有不妥,连忙招呼道:“仙师……仙师……”
谁知张飞来去如风,早已不见踪影。
黄衫女心头不悦,坐在凳上嘟哝着:“这老骨头,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留下这么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想要闷死姑娘吗?”
正在黄衫女烦闷时,只听白衣女子道:“师姐,你有磁石吗?”
黄衫女没好气道:“没有,没有……”
白衣女子道:“啊,那可如何是好?我与冰儿出门时也没想过要带磁石呀”。
黄衫女道:“如何是好,那还不简单,你把他衣衫,用嘴把金针水果出来不就成了”。
白衣女听说要,还要用嘴把金针水果出来,顿时面若潮红,双手抓着衣角,低头怯懦道:“啊……这……这……这可不羞死人了?”
待得片刻,试探着对黄衫女道:“师姐,你来把金针水果出来好不好?”
黄衫女笑道:“我?这小子死活跟我有什么相干?你既然不肯水果,那咱们就走吧,反正再耽一刻,这小子也就活不成了。”
说着便拉着粉衣女子走出门去。
白衣女子低头不语,心想:“师姐定然不会骗我的,倘若我不把金针水果出来,他定是活不成了,只是,我水果金针时他如突然醒来,那我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脸颊不免又泛起一丝桃红。
再回头看看施暮,心想:“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便能舍命救人,死尚且不惧,我也是救人,又何必害羞呢?”
想着想着,心头忽得生出了勇气。蹲下身,取出一颗药丸强行喂施暮服下了,轻声说道:“公子你可千万别醒转来啊!等我帮你取出金针你再醒来便是了。”
指尖刚一触到肌肤,白衣女子忽的抬起双手放于身后,心头猛地跳动,一连数次,终于寻得伤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