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管失踪可有一段时日了,龚堂主可急死了!”
“可不是么!而且有些东西放在哪里只有马总管知道,这番堂子里怕要出大乱子!”
张飞饮了一口酒。
“怎么?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么?”
“归马总管藏着的,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说句不好听的,少了一个马藏空,堂子里就是颓废一阵子,终究还是能找到像他那样的人挑大梁;可那些东西倘若落进他人手里,堂子就得有危险了!”
张飞又饮了一口酒。
“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倒是堂子名声大,身子正,还有人来帮忙。这不前几日就有个带剑的小伙子……哎呀!我这张嘴真是,喝点酒就管不住,怎在客栈这等人来人往的地方与你说这个!回堂子里再说!小二,结账!”
张飞笑了笑,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等那二人离开,张飞便也上楼取了行李,退了上房走了。
虎啸堂的建筑虽大,却没有庄严、拒人千里之感,反像一间大宅院,只不过大得有些夸张,占了宁夏府城相当一部分土地。
院子外墙高筑,遮蔽了大多院内的景象。漆红的大门禁闭,门外没有一点积雪,却是无人在外把守。
此时在这大门之内,龚竟生正忧烦不已,目光呆滞地坐在大厅中。他年纪也有五十多了,旧时总是红光满面,自此变故生后,他仿佛老了许多岁,竟看来像个花甲往上的老人了。
有人叫道:“龚堂主。”
龚竟生缓缓抬起头瞟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原来是张少侠。何事?”
张飞入了大厅,摇头道:“到堂里几日,竟未查出一点头绪,着实对不住堂主。”
龚竟生长叹一声:“唉!无妨。此事已半月有多,堂内也未有丝毫消息,张少侠也不必自责。”
张飞道:“恕鄙人絮聒,可否请堂主再回忆一番,马总管那几日有无什么异常?”
龚竟生缓缓摇头道:“并未有……除了当晚,平日里他可算千杯不倒,那日却未曾饮多少便道身体不适,回房歇息去了。”
张飞又道:“那之后真的全无一点痕迹?”龚竟生道:“不错。”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堂主,门外有一行脚商来访。”
龚竟生奇道:“嗯?行脚商怎会在这等时候来此?”
张飞道:“那人可是二三十岁上下,脸上带笑,背了许多货物却给人感觉浑身轻松?”
来人道:“正是。”
张飞笑道:“龚堂主,不访请那人入内。”
龚竟生点点头:“想是张少侠的朋友,请进来吧。”
那人去了。
龚竟生又对张飞道:“恕老夫有些困倦,先去歇一阵子。少侠的朋友若有意在此留下,老夫稍后派人来打理。”
说罢长出了一口气,巍巍地站起来,出了大厅。
龚竟生前脚刚走,那行脚商后脚便进来了。
张飞笑道:“果然是华兄。”
张飞笑道:“张兄,又见面了。可探得些许消息?”
张飞道:“说来惭愧。来此三日,几乎一无所获。鄙人问过龚堂主,只得马总管平日很是能饮酒,偏偏那日没饮多少便告不适。”
张飞低头摸了摸下巴,道:“在下在客栈时,听得应是两名堂内弟子在议论关于马藏空的事情,似乎提到有什么重要之物是仅有马藏空知道所在何处的。”
张飞道:“这……龚堂主从未向鄙人提起过。”张
飞叹道:“想是事关重大,龚堂主尚不想告知他人……人言龚堂主近日神色极其憔悴,除了马藏空失踪之外,与这重要之物应也有干系。”
张飞道:“看来此事应不简单。”张飞不语。
自张飞来后,这一日龚竟生便未再露过面。当晚,张飞与张飞在房中点灯商议,却忽听屋外传来“啪嗒”一声异响。
两人当机立断,立即掠出门外,环顾左右。不久又传来“啪嗒”一声,分明是自左方不远处传来。
张飞喝道:“什么人?”急掠而去。
张飞却是抬头一看,竟见一隼鸟在空中飞过,心下诧异:“寒冬腊月,又是深夜,怎会有鸟在宁夏府上出现?”
当下双足一点,便跃上屋顶,逐那隼鸟而去。
尽管张飞的轻功极好,落足已是轻得不能再轻,也仍是在屋瓦上踏出数声脆响。那隼鸟似是察觉有人跟踪一般,竟猛摇双翼,飞得越来越快,几已跟不上了。
张飞自是不肯放过,提气运起修习多年的轻功“檐前点点张飞雨”,紧紧跟在那隼鸟尾后。饶是那隼鸟飞得再快,也渐渐被张飞拉近了距离。
看看将至城外,不好再追,张飞估计了一下距离,当下身形一沉,自屋顶上弹射而起,冲那隼鸟就是一腿。
那隼鸟也灵敏得很,大约是被张飞的腿风搅动了羽毛,立刻斜过翼尾,将将避过一腿。张飞在空中身形不坠,转过身来又是一腿从侧面扫去,正中那隼鸟背脊。
那鸟中了这一腿,哑鸣一声,便折了下去。张飞这一腿踢罢,于空中去势已尽,也沉身落回屋顶上。
岂料那鸟眼看便要跌落地上,却又突然扑展双翅,重新掠上半空,向城外疾射而去。张飞暗叫大意了,急忙飞身而起。
朝那鸟尾又踢出一腿。无奈晚了一步,这一腿仅仅擦着那鸟腹部,落下许多羽毛。那鸟又是哑鸣一声,去势不减,已飞出城去了。
张飞落在地上,摇了摇头。借着月光,却见有一物正自半空缓缓落下。张飞跃起拿在手中,见是奇形怪状的物事,一端是个圆扣,已被扯断;圆扣连着两个仅容人小指大小的软套,形状奇特。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此物,又辨认了一下那隼鸟离去的方向,这才回转而去。
这边厢,张飞掠至声响处,竟未发现任何踪迹,便觉奇怪。环顾四周,发觉此处是龚竟生房前,急忙上前敲门,压声道:“龚堂主!龚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