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拿好。”

铁盒子打开，递出一张收据。

里面传来服务人员冰冷的声音。

苏牧将收据存放好，紧了紧大衣，丝毫没去在意服务人员的态度。他提着自己置换来的东西朝家里走去，心中盘算着晚上吃些什么。

回去时街道越发的冷清，原本繁荣的街市早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这里被抽到弃权签的人们愤怒地砸了个遍，能用的好东西几乎没有。

现在也没人愿意去清理这些垃圾。

与几个路人照面，大家对彼此都非常冷漠。这种人情态度，从抽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于人类之间。

感受到温度越来越低，苏牧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他来到家附近的小巷子前，发现巷子里正站着一个人。

对方将影子藏在黑暗里，双目直勾勾地看着苏牧。就像是一头即将发疯的狂犬，看着它的猎物。

“又是这样。”苏牧叹息一声。

他已经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人了，精神完全崩溃，接受不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于是心态出现问题，试图报复其他人。

对方朝他慢慢走来，苏牧装作不在意地继续前行。

在余光中，他瞅到对方手中一道寒光。随后就感觉到腰间被什么扎了一下。

“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促而连贯的笑声响起，就如同电视剧里的精神病，听久了叫人感觉毛骨悚然。

“死！都给我死！一个也别想活！！！”那人就在苏牧身后，疯狂的声音里带着痛恨。“我不能活！大家都别想活！！”

苏牧站着不动，任由着对方发泄怒火。等到那人手上的动作变慢，他才缓缓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闹够了吗？”苏牧说道。

“你！你怎么还没死！”那人停下手，惊恐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痛下杀手的人，竟然身受数十刀都安然无恙。这太过于魔幻，让他难以接受。

“现在谁出门不会带着防具，就怕遇到你这种神经病。”苏牧平淡地说道。

“神经病？谁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对方似乎听不得神经病三个字，惊慌的表情变成了愤怒，对着苏牧就破口大骂。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现在要杀我，还不是神经病吗？”

“哈哈，我为什么不能杀人！那群狗杂种，抛弃了多少人？！！几十亿的人！！他们将几十亿条生命当做玩具！就这样抛弃！我杀点人怎么了？！”神经病咬牙辩解道。

“那你去杀他们啊？怎么不敢了？欺负同样和你一起落难的人，你就敢了？欺软怕硬，还不是神经病吗？”苏牧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上。

在夜幕中他抬起头，看向头顶黯淡无光的星空，吐出一口烟雾。那是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也是少部分人能够幸运抵达的地方。

或许在四五年后蓝星彻底冰封，生活在飞船上的人类会慢慢忘记蓝星的事情，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能活着还是先活着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惊喜，那个率先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