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天山城聚集了一万安西兵,比粟毒保证身子极度柔软地转向,小嘴甜甜地说一声来游玩。
但是,安西兵四散,现在天山城的兵马不超过五千,那些镇守在龟兹、渠犁、焉耆的兵马,也不敢擅自离镇而来。
所以,麹智湛终究不太适合掌军,哪有如此死板的管法?
但麹智湛别无选择,别忘了他身上“曾经高昌国二王子”的身份,太灵活了容易掉脑袋。
“都护,敌军倾巢而出!”
兵曹参军疾呼。
麹智湛吐了口气:“大唐安西,有我无敌!擂战鼓!”
鼓未响,十二声大角震天响。
“援军!”
兵曹参军大笑,眼泪都迸出来了,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纛飞扬,五色袍分明,战马咆哮,角弓齐发,数以万计的箭矢落入密集的联军阵营中,夺去了不少性命。
“郑”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郑仁泰老汉肌肉疙瘩虬起,马槊刺、挑、扫、砸,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昔日秦王府悍将的风采尽显。
纵然回纥军士也彪悍,但战术、战技、兵备、士气都与唐军天差地别,眼见郑仁泰杀出,刚刚膨胀的士气,仿佛被戳破的蹴鞠,迅速泄去。
敢寇攘西州,不等于敢与大唐全面开战,这一节,即便是比粟毒也狗吃汤圆——心头有数。
城头战鼓,与增援的战鼓融合在一起,令整个大唐的兵马士气大振。
若不是已经无力,麹智湛甚至想大开城门,出城合围敌军。
“备些牛羊,准备犒劳同安郡公等援军。收拾战场,救助伤亡,敌退即请援军入城。”下完命令,麹智湛倚女墙而坐,鼾声渐渐响起。
累的。
西州之地牛马众多,不存在禁屠的律令。
犒军是传统了。
给郑仁泰好处,他绝对不会收,还容易为人诟病。
牛羊犒军,就是说上太极殿也有理。
比粟毒诧异地看着郑仁泰利箭般杀出,一字一句地开口:“思结部,解释一下,唐军为什么不是从东南面的高昌城方向杀出,而是从东北角的交河城出现?那一方不是伱思结部探查么?”
思结俟利发笑容可掬:“尊敬的比粟毒大俟利发,这当然是思结部有意隐瞒了。你觉得,思结部被裹挟,很乐意么?”
裹挟也就算了,攻城的炮灰也是拿我思结部的人去当,思结部很好欺负吗?
思结部人马迅速脱离战场,闪到一边严阵以待。
比粟毒眼见不敌郑仁泰,转身带回纥、同罗、仆骨、拔野古部狼狈北逃,却在要道上,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唐军一万步兵方阵。
箭矢、彭排、木枪,成了草原诸部的噩梦。
相对郑仁泰迅猛的攻击,这些无名小卒组成的攻势坚如磐石,每一骑攻上去,至少同时面临三支木枪的攻击。
侥幸撞上彭排,盾兵被撞飞了,立刻有辅兵补位,顽固得令人绝望!
偏偏连转身都来不及,郑仁泰率着越骑在后头穷追猛打,都不肯进天山县城驻足的!
郑仁泰本人只是好战而已,可麾下的儿郎就现实多了,永业田它不香吗?
力气这东西嘛,无所谓的,用完了睡一觉起来,又是大虫一般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