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爷爷。”
“还有你,为何突然退出异境?”
邵华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抬头看了眼门框匾额:“他开口质问,我留在那儿丢人么?”
老者重重柱了两下拐杖,“你可看出,那个叫窦迟的小子有何古怪?”
“没有,普通人。”
“嗬,普通人?普通人能……”
话音陡然顿住。
何老爷子抬腿跨过门槛,身后的老赵拎着两把方椅出来,摆在门外左右。
“坐。”
说罢,也不等对方说话,径直在左侧椅子坐下。
唤作郑潇的老人面色一滞,羞恼地看了眼大门方向。
这何老头儿竟然不请自己进门?
他憋着气没开口,缓步坐在另一侧方椅。
两位老人没开口,旁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邵华和那位面容妖娆的郑娇愣了愣神,挪步站到自家长辈身后。
日渐黄昏,吹过的风依然带着躁意。
郑潇心中无奈,同时也不解对方为何是如此做派。
他干咳两声,笑着说:“何老兄,说起来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唔。”
没了。
何老爷子答应一声、头都没抬,眉目低垂盯着地上。
那儿似乎有几只蚂蚁,扛着白色碎屑匆匆而行。
“何老兄,此次登门,一是登门拜访,二呢、是想见一下那位叫窦迟的的年轻人。”
“姓窦?这是何宅,你们……莫不是找错门了?”
这个老不羞!
当年就是一副无赖模样,没想到都快入土了,还是那般模样!
郑潇压住火气,说:“窦迟与你孙儿何璧该是至交,之前我也听人说,他跟几个朋友受伤……被送来此地。”
“哦?”
何老爷子抬起头,浑浊的双眼蓦然一亮,如利剑般直射而出,“既知他是何家子侄,那我可得说道说道了。”
“……,何老兄请讲。”
“秀水街网吧乃是何家产业,四相傀术险些害死我两个孙儿、之后又有人纵火,敢问滇川意欲何为?”
“我孙辈窦迟,夜半遭灰蛰袭击、险些丧命,又是为何?”
“窦迟那竹马阿妹、黎珍被人魅惑,又是何人所为?”
“今日……又做下何事,无需再赘述了吧。”
何老爷子讲话极慢,一字一句,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
说罢,慢悠悠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疲惫地说道:“年纪大了熬不住,若是无事、诸位便请回吧。”
“何老兄,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
何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极为生动,左右看了看、也不知该问谁,不由嗤笑道:“误会……
老赵,送客吧。”
郑潇脸色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起身说道:“真是误会,初时不知网吧是何家产业。
至于灰蛰……只是潘军个人行为!
今日诱窦迟几人进入异境,我本无意伤其性命,至于潘月……只是她要为兄报仇,与我滇川无干!”
何老爷子已然站到台阶,缓缓转过身、脸上莫名抽搐几下,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郑潇,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我虽年近耄耋,却依然耳聪目明,所以……你当我是、傻、的?!”
最后几个字声音极大。
讲完后,手中那串墨玉珠猛砸而出。
砰!
地上出现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十多颗玉珠迸飞而出,夕阳下好似五彩星辰,转眼散落无踪。
何老爷子捂着胸口、喘匀气儿,抬手指着郑潇:“莫不是滇川自认强势百年,便可欺我何家?
只怕是我愿忍,玄门百家也容不得你滇川,在我华夏恣意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