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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寒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游。
她扫了眼身后的侍从,那侍从知其意思,躬身道:“玲儿确有二品武人的境界,一般的市井壮汉,三五个不是她的对手。”
“......也正因如此,余夫人说出门有她保护就够了,王爷也未再派其他侍卫跟随。”
大罡以武立国,就是寻常的老弱妇孺,平日里也多耍拳练棒,如方游这种一品武生的境界,在大罡属于烂大街的水平。
至于二品武人的实力,已经足够去衙役当个捕头了,估计也只有靖江王府这种王孙贵族,才能将一个二品武人境界的女子当做婢女。
雷齐铭脸色阴沉,被翻案这个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二品武人……做到这些的确不难,可你凭什么说这事是婢女做的?”
“就凭卷宗!”方游仰起头颅:“就凭不良人提供的第三页卷宗。”
曾山眯着眼睛,磕了磕烟灰,这里面的情报都是他手下的‘哨子’明察暗访得来的情报,按道理并不会出错。
“卷宗是老头子我呈上去的,也看了很多遍,没瞧出有什么问题啊?”曾山挠了挠头。
“证词本身是没问题的。”方游叹了口气:“但如果结合其他证言,就会出现一个很大的漏洞,一个没有办法解释的破绽。”
雷齐铭好奇道:“什么破绽?”
方游问道:“落马驿的茶棚到宁远寺,距离多远?”
“三里。”
“余夫人的马车几时路过的茶棚?”
“午时二刻!”
“余夫人几时进的宁远寺?”
“午时三刻。”
雷齐铭像是‘被审犯人’一样一问一答,这让他感觉很郁闷,本来问话这个过程应该是他金吾卫分察使专属的权利。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齐铭不耐烦的喊道。
“时间……”不良人曾山喃喃自语后,一拍脑袋醒悟道:“时间不对!”
此时,李若寒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雷齐铭看着身边两人都反应过来,而自己依旧没有理解方游话语中的含义,无疑是要他承认,他在这三人里脑筋转的最慢。
他黑着脸问:“哪里不对?”
“难为你能想到这里。”李若寒清澈的眼眸望着方游,轻叹了口气,随即冲雷齐铭解释道:
“靖江王府的大宛马算是千里良驹,即使套上车辇,一个时辰也能奔驰百里,如此算的话,从茶棚到宁远寺,她们的马车走了一刻钟(15分)的时间……”
一刻钟?
雷齐铭终于反应过来。
三里地的脚程,就是一个青年男子跑步,都用不了一刻钟。
何况是行驶在平坦大路上的马车?
以大宛马的脚程,区区三里地,一刻钟足够走上两个来回了。
可余氏他们却用了将近4倍的时间才进宁远寺。
这期间……
雷齐铭神色一凛,正要开口询问方游,却猛见一只水墨鸟飞进院落当中。
曾山看到那只水墨鸟,抬手一招,那水墨鸟啼鸣两声后,就‘砰’的散作一滩水墨字迹,落在曾山手上。
曾山盯着手掌上的墨迹,罕见的叹了口气,接着冲李若寒拱手道:“恐怕需要劳烦长平郡主的人走一趟,去教坊司提玲儿问话了。”
李若寒不明其意:“曾校尉这是何意?”
曾山命人取来湿巾擦手,面具后的双眼精光闪烁,不停的打量着方游。
“我手下的不良人传来线报,半个时辰前,在城东的幻月坊,一名舞姬被发现死在闺房中,而她的死状……”
“和余夫人一模一样,都是龙麝香吸食过量后,又遭人凌辱而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曾兄的意思是…这事儿与本案有关?”雷齐铭头大了,不过还是故作镇定道:“会不会是巧合呢?”
曾山叹道:“如果是巧合,此事交给京兆府就行了,老头子也懒得管闲事。”
“可是……死去的舞姬,她白天刚刚去过宁远寺!”
这还会是巧合么?
方游呆若木鸡的看着地面,心中升起阵阵寒意。
“还要再死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脑海里出现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