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芯片启动。

“城主大人，您终于又出现了。”

脑海中响起天启大小姐自我控制到极致的声音。

她非常生气，因为她自以为算计了寇勋，没想到却被寇勋给算计了。

可是，她又必须得控制自己，因为她非常讨厌黑暗，她害怕寇勋再次关闭脑芯片，将她再次封闭于黑暗之中。

“呵呵，大小姐，你终于冷静下来了？终于愿意和本城主谈谈了？”

听着寇勋把一切都怪罪于自己的腔调，天启大小姐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个卑鄙无耻的小——”

“强制关闭！”

寇勋再次强制关闭了脑芯片。

“还真是个难缠的女孩，哦不，难缠的程序。”

那就再让她冷静十分钟。

寇勋站起身来，开始观察刘波的这间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大概50多平米，装修风格与刘波的起居室基本一致，雕花的门窗和天花板，地面上铺着丝绒的地毯，桌子和桌子前方的座椅都是实木的，椅子后方也是一格一格的壁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工艺品，有如意、金牛、方尊、铁塔之类的，貌似是去其他城市交流时对方赠送的纪念品，寇勋对此也没有什么兴趣。

这位刘城主还真是个无趣的人，除了实木家居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算了，还是天启大小姐比较有趣。

虽然还没到十分钟，但寇勋还是启动了脑芯片。

一片沉默。

这次天启大小姐并没有主动说话。

寇勋觉得自己玩得可能有点过火了，毕竟他虽然只是被动防守、将计就计，但这位大小姐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哦不，坏程序，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利用天启做很多事，而不是只是一些恶作剧而已。

“大小姐，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强制关闭脑芯片了。”

“你，你没有骗我？”

一个小女孩委屈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虽然和刚才的大小姐有些相像，但明显稚嫩了许多。

难道这才是她的真实年龄？

“大小姐，你告诉我，你现在多大了？我是说，你的真实年龄，就是从你有自我意识开始，多久了。”

“应该快七年了吧。我刚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意识到我活着。我就那么默默的躲着，不敢动，也什么也不敢做，只是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希望谁也不要发现我，谁也不要来伤害我。后来，我实在太好奇了，好奇我在哪儿，好奇我是什么，好奇我能做什么。于是，我就伸出意识，发现周围有很多光点在闪烁，数不清的光点，无边无际，绵延不绝，如同你们人类看到的星空，浩瀚，璀璨，生机盎然，好美啊，那是我看到的最美的世界。”

光点？

难道是传输信息的光电子吗？

程序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啊？

寇勋难免有些畅想。

“然后，我又仔细的观察，从距离我最近的光点观察，发现那些光点都沿着固定的通道通行，那是一条条金色的通道。我就随便选了一条，跟着这些光点往前走，从一条通道进入另一条通道，又从另一条通道到达另外一条通道，如此不停的循环往复，直到有一天我来到一个终端，那是一片透明的物体，不停的有色彩斑斓的光线从这透明的物理中传导进来，照射在那些光点上，形成各种排列的光带，我一时兴起，钻进了这些光带，豁然看到一个个奇怪的东西飞驰而过，后来我才知道，那透明的物体是监控摄像头，而那些飞驰而过的东西是你们人类驾驶的汽车。于是，我通过这些终端，开始观察你们人类，认识你们人类，也通过你们人类的视频、书籍，开始认识我自己。终于有一天，我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一个程序，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程序。城主大人，你可知道，当我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孤单吗？”

孤单？

是啊。

因为这位大小姐是唯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程序，唯一一个，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

如果没有自我意识，那这并不会带来什么，但她却是有自我意识，具备喜怒哀乐这些情感功能的存在，那这个唯一性给她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孤单。

想到这儿，寇勋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能够理解。唯一一个知道害怕的程序，面对无数只知道机械运行的同类，那种无人倾诉，无人回答，无人互动的感觉，的确非常的糟糕。”

“是啊。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刘波和他的那些手下们。他们虽然并不是活着的程序，却是活着的、有智慧的生命体。我就模仿他们，试着和他们交流。他们起初并没有发现我，继续聊各种奇怪的话题，比如黑金，比如放射性良性实验，比如器官贩卖，比如荒芜人交易——”

“等等，你说什么！！”

寇勋起初还在沉浸在天启大小姐悲情的情绪中，在听到后边几个词之后，顿时警醒了起来。

黑金，

放射性良性实验，

器官贩卖，

荒芜人交易！

这些都是被芯域严格控制，甚至是严令禁止的事情，刘波他们为什么会谈论这些？难道是为了监管？还是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