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

风涛泪竹，夜色微凉。

望月台上，一片穹天倒影。

两个白衣窈窕的女子，一者持拂尘，一者持天琊，共舞在月影之上，辗转腾挪。

二人在交手。

初时，持剑者被拂尘抢攻，屡屡身退。

然随着招过一百，剑光愈盛，剑势愈猛，持拂尘的已渐渐不支。

“停手。”

随着对方的一声叫停，陆雪琪止住了手上的攻势。

“弟子失礼。”

水月大师气息微喘，额角溢出几滴薄汗。

“雪琪，你可是突破了上清境界！？”

看着自己这最最宠爱的徒弟，水月又惊又喜。

回想七脉会武之时，她不过玉清八重，如今下山不过两个月，竟已突破上清，这可是常人几十年都未必能达到的进境。

陆雪琪拱手下拜，恭敬道：

“雪琪不敢相瞒，此次下山，遇到了些许机缘。”

随即，将死灵渊滴血洞中，从墙壁上所得的天书第一卷的经文与水月说了。

水月闻言之后大受感慨。

“相传天书是万法根源，连本门道法也难离其宗……”

说着看向陆雪琪，心中越发的喜爱，脸上带着鼓励。

“你有幸习得，也算一桩造化，已经如此优秀的你，将来潜力必定不可限量。”

陆雪琪一撩裙摆，跪了下来。

“仰赖恩师栽培，弟子愿把此卷经文回馈师门。”

水月面露赞赏，牵起她的手，

“难得你有如此胸襟，如此一来不出十年，我青云弟子的修为道行必将提升几个层次。待为师上报掌教真人，可是你的大功一件。”

“并非弟子胸襟广大，实在不敢居功。”

陆雪琪说到这脸上忽的露出一丝落寞。

之所以能得到天书，全赖那个人，但此时想到他，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儿。

水月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忽的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你带回的那个孩童性子孤僻，不言不语，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变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陆雪琪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这次则被水月捕捉到了。

她目光炯炯，眼神多了几分锐利。

“琪儿，我视你如己出，你有什么话，莫非连为师也不能告诉么？”

“我……”

陆雪琪嘴唇动了动，却仍没说出口。

从小诗中毒一事，陆雪琪大约也猜出了他屠城的因由。

或许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饶是如此，这件事本身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时仍让她难以接受。

如今恩师问询，她该说什么？如实相告么？

那会毁了他。

出于那份私心，那份私情，陆雪琪打算宁可违背内心，也要尽力替其隐瞒。

只见她死咬着唇，一脸痛苦，道：

“师傅，别问了，我、我不能说！”

水月头还是一次见她这般情状，不由大是心疼，也就不再追问了。

“罢了。明日一早为师要去通天峰，你也一同去吧。”

“是。”

陆雪琪低着头，出于心中羞愧，甚至不敢与师对视。

水月盯着她看了许久，末了轻叹了声，“痴儿”转身而去。

此时月上中天，

望月台上，只剩陆雪琪一人清冷独立，足踏于银盘之上。

明明是如斯美景，她心中却涌出一股哀戚，仿若置身于前后万古的荒凉孤寂之中。

她想起流坡山，那片竹林，那块青石。

她想起海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