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像是水流般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拄着银灰色拐杖的老者向前走了出来，暗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中并不醒目，但他戴在手上的鸽血红宝石烨烨生辉。

灰白色的头发工工整整地朝后梳好紧贴着头皮，弯曲的脊柱使他几乎只能低着脑袋走路，然而当他决定要走出来的时候没人拦在这个看起来快要死掉的老头子面前——这一切都表明了他在昂热到来之前就是这场宴会的绝对主人。

“是我。”

昂热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粗大的雪茄叼在嘴里，对老者挑了挑眉。

“文森特？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很久之前黄昏教条就是你在负责了。”

“大名鼎鼎的屠龙者昂热能记住我的名字，我该感到荣幸吗？”

老者喑哑的语调让他的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划过夜空的乌鸦在无意义地低声乱叫。

“Cohiba，你的口味真是与时俱进，但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

“看样子你们有对我进行过调查……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昂热耸耸肩，从口中吐出一圈烟雾，“Cohiba确实很合我的口味，但我更喜欢它的孪生兄弟Behike……别告诉我你们的精力只是浪费在调查我喜欢什么品类的雪茄上，黄昏教条的人总会给我带来一点小惊喜的，对吧？”

“感谢您的赏识，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我能给出的答案是，事实上并没有。”

文森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于昂热即使没见过自己仍然准确地叫出自己名字并不意外。

只要不是与世隔绝的野人应该都知道隶属于秘党的卡塞尔学院配备着几乎是全球最先进的计算系统诺玛，她能查到什么只有秘党的高层人员知道，而且抛去诺玛的因素，执行部如狼似虎的专员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从百年前我们脱离秘党之后大部分成员已经被吓破了胆，我们没有另外的精力和人员去展开对您的调查，所有关于您的了解都来自于流传的消息。”

“黄昏教条对于秘党的态度一向是尊敬但又谨慎，一直没有任何越线的举动，不知道为何百年之后的现在秘党最优秀的屠龙者居然会找到我们？我保证黄昏教条对于秘党的事情没有任何干涉与阻挠，一切都像是两条并行线，我们甚至为此改变了组织名称隐姓埋名。”

“你说的是没错，秘党与黄昏教条的事情百年前就已经了结清楚了，你们付出了很重的代价。”

昂热赞许地点点头，抬手想要拍拍老者的肩膀，但看了看他那快要佝偻成虾米的身子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

这个老家伙已经够衰老了，老到像是一架零件生满锈迹的机器人，稍微一点来自外部的冲击就会让他停止运行。

“所以现在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和谐地聊天，而不是我站在尸体堆里为你们做临终祷告。”

昂热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在场的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然而却没人对这句“狂言”提出异议。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秘党最负盛名的屠龙者，有名的战争疯子，卡塞尔学院校长，S级混血种，言灵时间·零最强拥有者……任何一个头衔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会让其身价暴涨，而现在这些称呼汇集于昂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