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球里咒力流转,漆黑的线条仿若生而有之——生得术式,【纵目】,效果远望,发动。
此刻在路明非的视角当中,一切都变成了黯淡的灰色,唯有远方一点金光在极醒目地跳动。
那是路明非锁定的目标,就在一秒前,他好似凭空出现一般落在了路明非的感知范围当中,然后直直地向这边发起了冲锋。
“哥哥,你要死啦。”
暴雨中有个男孩的稚嫩声音飘过。
路明非愣了一下,警惕地转过头。
他仍然是站立在那片暴雨当中,然而此刻却没有雨水落下。
目光所及所有的水滴甚至那些黑影和诺诺全都静止在了半空,好似精致的蜡像一般栩栩如生。
法拉利的副驾驶位上一个男孩仰着小脸坐在那,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手里撑着一把精致的小黑伞把倾泻向他的雨水全部隔开,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那个男孩距离他不到两米,路明非却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他打了个寒颤,这也就意味着男孩既然可以无声无息地白嫖一个屁股下的车座位,如果他乐意的话当然也可以拎把刀架在路明非的脖子上然后干脆利索地抹一下。
“你是谁?”
路明非眼中的某些意味开始变化。
跟咒灵搏杀了足足八年的路明非早已不是优柔寡断的少年,来历不明的小孩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如果他正常就有鬼了。
路明非的手臂闪电般弹出搁在了小男孩的脖颈上。
一瞬间手掌反馈回来的触感告诉路明非,如果他愿意的话,拧断眼前这个来路不明小混蛋的纤细脖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举手之劳”。
“哥哥,这就是你的回答么?”
男孩好像根本就没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转过头来带着一脸“麻烦动手快点我赶着投胎”的忧郁感看着路明非,金黄色的瞳孔中流淌着化不开的忧伤。
见鬼!
路明非暗骂一声。
这是要和自己对戏么?
可这里既不是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也不是美国的好莱坞,路明非只疑惑这么点大的孩子脸上如何呈现出那种沉默和忧伤并存的效果。
“你要死啦,哥哥。”
男孩无所谓地坐在座椅上晃荡着双腿,就像是被掐住的人不是他而是路明非。
“什么意思?”
路明非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你要杀我么?”
“我怎么会杀你呢。”
男孩抬起纤细的手掌搭在路明非的紧紧锁住他脖子的手上。
路明非一怔,看着那只苍白瘦弱几乎可以透过月光的小手,这一刹那他居然不由自主地想要松开手。
好似眼前的这个男孩,真的是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