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起过,哪怕是逍遥派中,她的所有同门也无一人可以修炼这门神功,她的师弟作为掌门,也仅仅是退而求其次,练了《北冥神功》而已。”
水笙顺口说着,半点勉强都没有。
李信猜测,是天山童姥正式给她讲过这些东西,她才能记得这么清楚。
而其话中所蕴含的意思,似乎隐隐透出一个真相来。
那就是《北冥神功》不如《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无崖子是迫不得已,练不了后者,才只能选得前者修炼。
“你练了那门神功,有多久了?”
李信又问。
“不足十天。”
水笙道。
“不足十天?”
李信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的……”
水笙立刻摇双手解释:“我才修炼十天,因为之前都在调理身体,师傅她老人家又说,她的一个仇家近期会找上门,怕神功失传,所以又让我先把功法口诀全记熟了,最后才开始练的。”
“可是,几天时间我半分气感都未产生,我问师傅是不是哪里练错了,她只说我资质太差,要有气感至少得三五个月。”
“我当时都糊涂了,如果我资质那么差,为何又说我是当今天下,第二个能修炼此神功的?师傅她却也不肯多说,只叫我继续勤勉修炼便是。”
水笙说到此处,眉宇之间也尽是疑惑不解。
也确实,任谁来听了这段话,都会产生疑问,会觉得其中太过矛盾。
偏偏李信作为穿越者,见识非同凡响。
他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但要他为水笙解释,似乎也没必要,天山童姥说得对,水笙只管练她自己的就行了。
这时,水笙还在往下讲:“直到前天,莪师傅的仇家打上了灵鹫宫,她老人却正好进入返老还童期,她用最后的功力帮我找到气感,中途发生了巧合,我身体也变小了几岁。”
“巧合?连天山童姥都控制不住?”
李信又皱起眉头。
他感觉这门神功,怎么好像非常不稳定?
“我师傅说,她其实也没有把神功修炼完整,一直以来也全靠她自己摸索,连她的师傅都无法给出指点。”
水笙点头。
“原来如此,天山童姥所说的逍遥派无人修炼此功,看来不仅包括她的同辈后辈,还有她之前的逍遥门人……”
李信双眼微眯,觉得事情或有转机。
既然天山童姥自己都不算权威,那她所说的旁人无法修炼,未必就是真的。
“水姑娘,这门神功你能传给我吗?”
想到此处,李信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提出请求。
如此场合下,他说这种话,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
但无所谓了,跟长生不老比起来,一点脸面算得了什么。
况且只是问问罢了,又不是强迫水笙。
“这、对不起李公子,我不能外传的,师傅她特意叮嘱我,就算是其他逍遥派的门人,我也不能把神功泄露出去。”
水笙愧疚地说道。
她的确愧疚。
李信救过她不止一次了,还救了她爹。
现在难得有机会报恩,她却做不到。
可是没办法,天山童姥对她很好,灵鹫宫的人同样也救过她。
她现在又拜了师,作为弟子,是绝不能把门中武功外传的。
这是基本道德。
“不必如此,是我强人所难了,我一时贪念,也想修炼此神功活得久一点,水姑娘不要见笑才好。”
李信洒脱地一摆手。
本就是问一嘴试试看,不行就算了。
从水笙这儿得不到神功,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那就是直接问天山童姥讨要。
只是,天山童姥现在在哪儿呢?
“哪里,神功谁不想要呢,李公子坦坦荡荡,何错之有,我笑谁也不会笑你的。”
水笙说到这儿,不知怎的,脸色微微红了。
她不由得想起来,汪啸风之所以与她起冲突,就是因为她开始保持距离,疏远了一向要好的表哥。
那一趟大雪山经历,让她看明白,真正的青年才俊就该是李信这样的。
汪啸风比起来实在差远了。
虽然当时水笙没细想,也对李信没有更多感觉,但回到家后,却越想越多了。
少女情怀就是如此,很多时候都是私下一人时胡思乱想。
明明对一人只见过几面,相处不过几日,但想得多了,竟会产生莫名的好感来。
李信外貌武功气度均胜过汪啸风,她越是多想,就越是不由自主把二者拿来比较。
这一比,汪啸风的地位就快速下跌。
从有明显男女好感的表哥,跌落为普通兄长之情的表哥了。
随之激起汪啸风恨意,引发悲剧。
她家许多看着她长大的仆人都被杀,连父亲都生死不明。
表哥这称呼也就必然没了,在她口中变为了畜生。
相反的,她刚才陷入绝境中,差点被乌老大带头千刀万剐而死,却被李信英雄救美,施展不可思议的《登仙步》,怀抱她从空中飞离。
这种场景,她做梦都没想过。
而她现在外表八九岁,实际还是十六七岁心理年龄未变,被那样贴身抱着,梦幻般飞上云层,她以后难道还会对别人动心?
水岱将念头转到此处,竟在短短瞬间,就对李信的好感上升到了极高程度。
“水姑娘,你先把面吃完吧,余下的话我们等会儿再说。”
李信指了指快要完全凉掉的面条。
也没有换一碗的意思,料想现在的水笙也不至于太娇气。
况且面是晴雯做的,难道浪费掉一半,还要让她再做一碗热的?
晴雯也是有脾气的。
对李信自然千依百顺,对水笙可就要有意见了。
“嗯,谢谢李大哥。”
水笙乖乖听话,继续吃面,竟是不知不觉连称呼都变了。
“不客气。”
李信自然不知道水笙的心思。
他现在只是在想,要怎么开口,再问她天山童姥的去处。
毕竟是她师傅,说不定藏在某处躲着仇家呢,藏身地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