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可能,师尊明明说有一股魔气落入了此间!”
齐漱溟长袖宽袍,负手立于云端,忧心憧憧,眉头微皱,显然是在盘算事情。
齐漱溟面前放着一金色圆盆,镜面一般的水中,现一圆光,向天照去,
将远近地面上人物摄向天空,再往圆光中倒映下来,整个两仪微尘大阵在其中纤微毕睹。
齐漱溟身旁,苦行头陀也阴沉着脸,祭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七宝琉璃,施展着晶球视影秘术,探寻着魔踪。
可两人接连施展了诸般秘术,却都一无所获。
“两仪微尘大阵内并无异样!”一身道袍的玄真子自一处阵门走出,皱眉摇头道。
“若真有魔头落入大阵内,不可能瞒过大阵诸般禁制!”
齐漱溟摇了摇头:“师兄,此乃师尊感应,不会出错,毕是那魔头有敛气隐形之法,避开了大阵的禁制!”
“这两仪微尘大阵自创立之初到如今,多少利害的魔崽子闯入此阵皆被炼化,什么敛气隐形之法能潜入大阵不被察觉!”玄真子不信道。
“师兄!此乃天界,不比人间,此番我等对付的是阿修罗魔王,不可大意!”齐漱溟看向玄真子,提醒道。
“阿修罗魔王!此番灵山好没道理,让我等前来帮忙,却不说明缘由,若是,若是我知道此番如此危险,定叫警我多带些法宝!”
玄真子说话间,暗暗咬牙,两腮绷紧,眼眶都有些发红。
毕竟是自己多年的老徒弟,就这么死在了此间,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玄真子怎能不恨。
最让玄真子感到心寒的是,这一切是佛门为阿修罗魔道准备的陷阱,那他们又算什么,棋子!
玄真子不明白,他们峨眉为何非要和佛门掺和在一起。
自飞升天界,仗着老君道统的名声,他们峨眉虽不说混的风生水起,但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一方门派。
师尊长眉真人也是天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门徒众多,法力强大,就连一些道门有名的仙神,都要给些面子。
玄真子侍奉在其师身旁,往来三界,自在逍遥,
也曾和太清天境一些高修大德饮酒,也曾听老君讲道,厉害人物也见识过不少!
玄真子不明白,为何师尊非要和佛门搅和在一起。
而且阿修罗道岂是他们峨眉所能招惹,不说大阿修罗魔王法力无边,是曾和佛祖释迦牟尼论道的大能。
那些阿修罗魔王,随便一个,都能灭了他们峨眉,
他们何苦要掺和进这等两教斗争的大事来,这又岂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峨眉能掺合的起的。
大弟子诸葛警我死后,玄真子对于齐漱溟这个掌门师弟不知不觉间升起一丝怨气。
玄真子却不知,齐漱溟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他岂会不知,峨眉如今处境。
可是遍数三界,有哪个门派敢欠了佛门因果不还,就连道祖,当初封神量劫之时,请了西方两位圣人下场助拳,也不得不偿还因果,允了佛门东传!
这群沙门和尚,本就惯放高利*贷,据说佛门两位圣人便是靠着向天道借*贷起家。
从来只有他们欠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欠他们的因果。
真当灵山养了这么多护法金刚是白吃斋饭。
峨眉在人间大兴,欠了佛门不知多少气运因果,真算下来便是将峨眉卖了都还不清。
这也是天蒙禅师一记帖子,齐漱溟不得不令峨眉弟子赶来助拳的原因。
这时,一金刚力士驾云而来,
“齐掌教,奉天王法旨,遣了三千揭谛僧,施展地视天听之术查遍了大阵,并未找到魔头下落!”金刚力士朝着齐漱溟单手合十行礼。
“有劳护法!”齐漱溟稽首还礼:“这魔头既然能瞒过两仪微尘大阵内的禁制,必有其隐匿手段!
我等这就发动大阵将魔头逼出来,还请护法召回众揭谛神,免得被阵法误伤!”
金刚力士闻言,合十后,驾云离去。
……………
长眉真人寿眉垂胸,长袖挥舞,端座法台上,苦行头陀,玄真子,齐漱溟三人在其身后观师尊演法。
整个两界微尘大阵之中,白云翻滚,宛如亿万匹奔马,
随后分两仪之势,白云一变,成了黑白两色,又自交缠翻滚,
却泾渭分明,时上时下,如龙虎相交,坎离相融,玄通自在,神妙无双。
正撑着魔罗伞在大阵内寻找生门所在的云雁脚步一顿,她手上魔罗伞仿佛感觉到了压力,散发出淡淡的五色毫光。
云雁抬头,不知何时,那刚刚还在此间寻找其踪迹的揭谛神全都消失不见。
两仪微尘大阵本就有一界化微尘之力,如今一经发动,天上地下,万物皆都消失,黑白二气翻腾不休,好似要从四面挤压过来!
眼见周围无穷虚空便尽数被黑白二气填满,
那压抑的感觉就像是刚刚还立身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瞬息间便来到了比厕所隔间还小的京城二环两百万豪宅。
而且四周的墙壁还在不断往里压缩,
哪怕有着魔罗伞护身,见得翻滚扑来的黑白二气,云雁心知,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逼出身形来。
她撑着魔罗伞,眼瞳放出青幽碧光,寻找着生门所在。
“找到了!”云雁冷笑一声,脚步一抬,魔罗伞裹挟着她直入黑白二气当中。
来到一处黑白二气翻滚不休的阵眼所在,云雁催动魔罗伞,光华流转,一道宽有千里地匹练,直插入那黑白二气当中。
面前的虚空,一阵涟漪,这光华仿佛进入了水中。
主阵这处阵眼的却是一姿容不输于齐灵云的美貌少女,此女一身红衣,盘坐于云台之上,膝间横一口连鞘长剑。
一颗红痣于眉心,使得此女看起来英气十足。
见得匹练袭来,红衣少女一捏剑指,膝前宝剑猛然化为一条紫色长龙激射而出,直直朝那匹练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