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的行为过火了,偏偏田忌又无能为力。
齐国的一代老将,天下名将,田忌最终被押解到临淄,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可能要等到战争的结束了,齐国胜,则田忌可以被剥夺上将军的位置,但是保留爵位保留封地,被搁置起来供养着,齐国若败,田忌就会被剥夺上将军的封号和爵位,封地也不能留了。
在联军北上的一个路线。
宋君偃充当先锋,统率大军三万陆续北上,却在一路上遭到当地黔首的袭击,不过就像以卵击石一般,这些不自量力的黔首都被消灭干净了。
但是,在期间发生了让子偃很不愉快的事情,就是越国士兵不听指挥,时常出去烧杀抢掠,侵略成性,这倒也罢,子偃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败坏的是你们越国人的名声,与我何干?
不过让宋君偃感到震怒的是,有不少的宋军士卒也伙同越人,干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戴偃约束不了越军,还不能约束自己的士卒吗?
当着诸多宋军兵卒的面,子偃高高在上地站在刚刚搭好的台子上,在高台之下,整齐有序地跪着三排衣甲不整,头发凌乱,精神萎靡的宋军士兵。在每个跪着的士兵背后,是一个个战友举着手里的剑,对准了他们的脖颈。
高台之下,历经血战的一万两千多的宋军将士,一万两千多双眼睛正在仰望着他们的国君,他们之中有的人还是迷惘的神色,有的人却已经知道子偃想要干嘛了。
戴偃喝道:“古语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没有国法则国无宁日,一个家族没有家法亦纷争繁多,一支军队没有严明的军纪,则将令不通,这是打不了胜仗的!无法度何以立于世?”
听到子偃这铿锵有力的话语,这时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看样子,宋君偃这是要杀鸡儆猴,处死那些扰乱军纪的士卒,以正军法啦。
“我大宋承袭殷商,号称礼仪之邦。礼仪啊什么是礼仪?做人就要学会礼仪,不懂礼仪的人与禽兽何异?!上古先贤教导我们,无法不立,无礼不立,越人寡廉鲜耻,难道你们也跟他们一样像个野蛮的暴徒吗?不,越国人都是禽兽!难不成你们也是一群禽兽!难道你们忘记了越人屠戮郯城的事情了吗?难道你们忘记了郯城黔首在临死前的哀嚎、无助的样子了吗?”
戴偃痛心疾首地道:“寡人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初经战阵,压力很大,急需要通过某一种方式去发泄!?但是人跟野兽有什么区别呢?人在饥渴难耐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但是野兽见到了一块肉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这便是理性,这便是人与野兽灵智之区别!”
望着这一张张怅然若失的脸,宋君偃冷酷地道:“谁没有父母妻儿?谁没有兄弟姊妹?你们在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的齐国黔首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家里也有自己的亲人、朋友、邻居!”
“你们抢夺了他们本就不多的口粮,焚烧了他们居住的屋舍,奸yin了他们妻女,杀害了他们的父亲、儿子,你们可曾试想过,若是有朝一日,齐人也在我们宋国干出同样的事情,你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姊妹,都跟你们之前做下的罪行一样,被齐国的将士杀害、奸淫掳掠,你们的屋舍也付之一炬,这样你们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将心比心,此风不可长!”
“自郯城战事结束,寡人便有言在先,三申五令,但凡宋军将士一律不得在齐地烧杀抢掠,祸乱黔首,此乃军令!军令不可违,是以寡人今日,便在此将这两百四十六名罪卒统统枭首!”
长篇大论了一番,子偃终于凝神闭气,挥了挥手。
“君上饶命啊!”
“饶命啊君上!小人再也不敢啦!”
“我们是有功之臣,便是杀死几个齐人又何妨啊!?”
“枭!”戴偃一声清喝,顿时,两百多个刀斧手手起剑落,就这样砍在那些罪卒的脖颈上,当然了,好多人都没被直接砍死的,血流如注,却是哀嚎着,又被砍了一剑,下场实在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