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盗匪也是踌躇,做不好选择。
但无论如何,这踌躇的时间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再追不上孙家众人。
孙世海骑着一马在前边,孙有川殿后,不一会儿,就已经跑出了肠山,再往前,就是隔壁清平城的地界了。
到那里,常古城城主的势力就伸展不开了,众人一时间也稍稍有些放心。
但天不遂人愿,正当三人策马之时,道上突然有一条灰绳绷起,绊住了马腿。
孙家众人的马本就是平日拉车所用,不擅疾跑,更兼之如今瘦骨嶙峋,又早已行进了不少距离,气力不支。
因此被这一绊,跌倒后一时间也难以再起来。
后边二马也一时间刹不住马,被头马一绊,都倒在地上。
幸运的是无人受伤,但孙世海现在却来不及放松一口气。
只见周边的草丛稀林中,突然有官兵杀出,数量足足有五六十人。
这些人皆手持长矛,很快将孙世海五人围住,矛头抵着中心处的孙世海等人。
被数十个士兵围住,这一回,孙世海等人再难走脱。
见孙世海已经进入了天罗地网,官兵身后,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也站了出来,笑眯眯看着落网的孙家众人。
“果然!”孙世海心中暗叹,他就知道常古城城主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朱城主,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世道混乱,不如看在我兄长孙百川的面子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
毕竟常古城和保平城也不太远,贸然树敌实属不智,不知朱城主意下如何呢?”
孙世海心知此番近乎十死无生,但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搬出来自己兄长这座大山,以期能吓倒朱城主。
但那朱城主听后却是哈哈大笑,十分开心,看孙世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小老鼠,打趣说道:“孙世海啊孙世海!没想到你还有向我求饶的一天呀!”
这孙世海也算是个妙人,闻言并不生气,反而带着一些谄媚道:“朱城主好本事,孙某自然是认栽了,心服口服,但以朱城主的算无遗策,也想必知道如今的世道艰难,哪怕是城主大人,一不小心也可能惹上祸事,正所谓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不知朱城主……”
那朱城主没什么表示,孙世海只得继续吹捧,吹的朱城主容颜大悦,开怀大笑。
这些夸奖内容倒还是其次,主要是死对头给自己认错道歉,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这种感觉十分不错。
就连朱城主看向孙世海时的怨恨,都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可惜……”朱城主心中微微感叹,他脸上神色一变,却又说道:
“孙老弟果真会说,咱们几十年的对头,竟然都有了放孙老弟一次的想法。”
孙世海神情低微地点点头,嗯啊地回应两声,但心中却不知怎么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只听那朱城主神情揄挪,然后才说道:“只可惜这一回,孙老弟你自己不仅仅自身难保,就连孙城主大人,恐怕也难逃一死呀!”
“什么!”,孙世海和孙有川闻言同时惊呼。
他们两人负责平日里的行当,最清楚自己兄长(伯父)的能量,怎么可能也遇上如此危险。
那朱城主看着孙世海大惊失色,心中更觉畅快,他此时心里已经把孙世海等人当成死人,于是也无需顾忌什么,直言道:
“镇西将军的大军,可就要来谷州清除乱臣了,我奉镇西将军之令,特来先为孙城主送上一礼。”
朱城主说罢,看着面露惶恐的孙家众人,嘴角勾起一丝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