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乡亲们凝重的目光注视下,郑才捷就这样往砖厂大门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才捷先前因为得罪了杨村,没了去乡试的机会。如今更是得罪了秦王殿下,这仅有的一点功名怕也是保不住了。”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把咱们互相打趣话给透漏了出去,有种的你他娘就给老子站出来。”
看见郑才捷被胁迫离开的身影,同村的伙伴不禁愤怒了起来,纷纷吵着要给告密者好看。
“别看了,这就只有老刘提前走了,不是他还能是谁。”一位村民提醒道。
“走,咱们去他家门口等着,今天一定得让他给个说法。”
说完,一群义愤填膺的乡亲三五结伴,朝老刘家的方向去了。
厂长办公室内,朱樉此时正高坐在主位上写着什么,看见郑才捷被丢了进来,他又写了几个字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炭笔。
“你胆子挺大,在砖厂门口就敢非议本王。”朱樉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抬起眼皮淡淡的问道。
“在下不过是据实而说,并没有非议殿下。”郑才捷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土。
他是秀才,见官不跪,面前虽然是位藩王,但他还是秉持了一点读书人的傲气。
“倒是个硬气的家伙,说说吧,是谁教你说的那些话。”朱樉问道。
“在下自有思考,何须听他人说教。罗厂长不过是殿下的鹰犬而已,他如此压榨工人,怎么可能与殿下没有一点关系。”
郑才捷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本王确实没有下过让他加班加点交货的命令,他所做之事本王也确实毫不知情,你这番言论未免过于武断些。”
面对诽谤,朱樉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殿下只是没有白纸黑字的命令罢了,但实际上殿下给的压力早已刻在了罗厂长的心里。
殿下只觉得事情是罗厂长背着自己做的,却不曾想砖厂最大的东家也是殿下。”
郑才捷看着朱樉慨然说道。
“整个砖厂的体制是殿下定下的,厂里的各项安排也都是殿下规定好的,如今出了事不去分析制度有何问题,却将责任都归咎于罗厂长,殿下确有逃避责任之嫌。”
“如此说来,本王惩罚罗火盛倒是不对了?”
“罗厂长的罪责当然难逃,但这件事决不能因为惩罚了一个厂长就到此为止。
砖厂的所有收益最终都是秦王府的,无论这笔钱殿下是拿去做了什么,终归是以王府的名义消耗出去的。
只拿好处而不承担责任,这世上岂有这般没道理的事。”郑才捷侃侃而谈。
“本王突然觉得厂里有个位置十分适合你。”
“敢请殿下直言。”
“厂里食堂缺个养猪的,我觉得你正合适。”朱樉靠在椅背上,态度嚣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