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有几丝敬仰,现在却化为了愤恨。
“什么人嘛!劫狱的职业道德呢、合作品质呢,就这么把咱们丢下不管了。”方二甚至跳脚骂道,“别让我碰见你,不然有你好看的!”
在土坪上数十人的注视里,黑衣在天幕中消失于城下。
那么...余下的自然只有方家主仆了。
三角眼百夫长眼看那黑衣女子消失,就已是怒火中烧。但当他看到人群中凌乱的方二时,又清醒了过来。
‘方家劫狱的,把正主落下了?’
他甩了甩头。
‘不对,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两人!’
拼死拼活地留人,到头来居然是一场乌龙。
“弟兄们,别看了,这里可还有两个人留了下来。”三角眼铆足了力气,大声嚷嚷了一句,“赶快,只要人没跑光,就还有得交差!”
交差,无疑是狱卒的心病。
眼下面对着劫狱拦截未成的局面,他们更不能再把这两名青年给弄丢了。一想到已经跑了几人,要是这二位再跑了,那可就难收场了。
“弟兄们,杀啊!”
“抓活的,抓活的!”
一时间,声震牢狱。
方鸣也终于站不住了。他可没想到那女子居然会坑自己一把,这临阵脱逃的表现让他措手不及!
而独自面对这么多狱卒的怒火,若是他内力充沛,自然把打斗看作闲庭信步一般。
但关键就在于,他丫的现在没内力啊!
就像你看上了一位花魁,却没带钱袋,哪怕是家财万贯也无济于事啊。而且这场上厮杀一事,向来性命攸关,就更无“赊账”一说......
何况,现在身旁还有一个累赘。
杀只鸡都弄得上蹿下跳的方二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狱卒,那还有半点反抗的能耐。他只求自家老爷能再次大显神通,不然,就只能准备后事咯!
但,人往往就是绝处逢生。
拿着狱卒大刀的方二狰狞无比,最后嘶吼了一句:
“我们是余杭方家的人,我老爷是余杭方家当代家主的二儿子!你们谁敢动手,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也就只有扯虎皮、拉大旗的本事了。
可杀红眼的狱卒哪还管得了这些,落了牢房的人,哪一个还不会扯出州牧亲戚、尚书兄弟的。
和自己当下的饭碗相比,他们可不会深究背景的真假虚实。
脚步缓了几步,就立马跟了上去。
方鸣退无可退,只好精打细算地使用内力。要不是他在祁云山获得了四十年金丹修为,早就沦为案上鱼肉了。
他没有选择剑诀,只靠一拳一掌。
这种依靠肉身精纯,辅佐以内力的搏杀方式,最是契合当下。不仅是因为面临一人敌多的围攻场面,还有自身内力见底的穷苦本钱。
一个个前仆后继,一个个又被打得七零八落。
三角眼神色变化无端,直到看着这些卒子就算合围也不是方鸣对手后,才啐骂了一句:
“废物!”
当他准备操刀而上时,又被身后一道声音给打断了脚步。那是一句骂声,且不避讳,震耳欲聋:
“都让开,你们这帮杂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内力耗光的废人都拿不下来,我看那粮饷、银子都别领了!”
‘是谁这么嚣张?’
三角眼扭头,只见一赤膊大汉负手而立。
目如铜铃,膛似门板,肌肉虬扎......
‘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