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跪坐礼,是汉唐古风,自六朝起,随着胡凳传入中原,屁股墩渐渐取代了跪坐。
跪坐看似简单,对体力和定力的要求却是极高,没有经过训练,不仅坚持不了多久,还会跪的塌肩缩背,非常难看。
“呵,有意思!”
王蠡突然呵的一笑。
薛蝌眉头一皱道:“王兄,汤老爷到底想做什么?”
王蠡不由回想起了前世的定制式招聘,制定详细的条件,直指某个特定人物,但是在流程上,又符合招聘程序。
‘难道阴德已经内定了?’
不怪王蠡阴暗,实是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或许那内定的人,就擅长跪坐,因此摆出了跪坐这道拦路虎,九成九的学子都坚持不了多久。
你连仪态都惨不忍睹,哪怕你的诗做的再好,都没资格夺魁啊,恐怕你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吧?
“或许汤老爷想耍一耍古风,咱们主随客便,先等等吧!”
王蠡眸中暗藏冷意。
既然有了内定人选,还搞文会做什么,不是耍人玩么?那就别怨我砸你场子!
当然,王蠡还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哥,盘腿做行不行?”
宝琴小声问道。
“那怎么行,你若是自觉坚持不下来,现在回家还来的及。”
薛蝌面一板。
宝琴不满的撇了撇嘴。
陆陆续续,学子纷至沓来,足有千人左右,无人就坐,彩棚中的宾客也坐了上百人,其中半数都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
“来了,来了!”
突有人惊呼。
彩棚后的小楼里,走出一行人,为首者,年过六旬,胖乎乎的,一脸和气,与两名贡院的学正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另有一名绝色女子,一袭浅绿褙子,内里是刺绣水仙妆花裙,两侧发髻旁,各垂下一条小辫。
“哎呀!”
薛蝌怪叫一声:“想不到汤老爷竟把苏大家给请了过来!”
“苏大家有何讲究?固然美矣,却也是年岁稍长,身段长开了,若单论容貌,怕是并不强于令妹与我家表妹!”
王蠡轻描淡写的小舔了下宝琴与小翠。
二女听的喜滋滋的,面现羞色。
薛蝌不以为然道:“王兄,你不懂,苏大家乃金陵最有名的清倌人,容貌只是一方面,其以琴棋书画自傲,金陵无数公子王孙,一掷万金乞见一面亦是罕有,今次有苏大家在,那些没来的人,肠子都得悔青喽!”
“哥,你到底是谁的哥?”
宝琴不满道。
她不仅貌美,也为自己的才华自矜,对苏大家很不服气,尤其还是青楼女子。
清倌人是指未破身的青楼女子,垂两条小辫,彰显身份。
前朝身价最高的清倌人是李香君,候方域为她梳笼,花了十万两银子,王蠡不由多看了眼苏大家。
却是腰间一疼,被小翠狠狠掐了把。
宝琴也哼道:“你们男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嘿嘿!”
王蠡和薛蝌,默契的干笑两声,也不辩解,男女之事没法辩,越辩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