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塔轻轻推开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虚弱的躺在床上。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拓塔的心停止了跳动,十秒钟后又开始咚咚的直跳,声如擂鼓,充斥在整个房间。
“我听到你的心跳了,你第一次救我,掀开我的面纱,也是这般剧烈的心跳,听得我耳根发红。”原本缥缈灵动的嗓子如同被烟熏过变得粗糙沙哑,好似一个老妪。
“你——还好吗?”拓塔艰难的开口,想要走近看看却没有勇气。
“我挺好的,只不过,你说过再相见我们即为仇人,我不想和你变成仇人,所以此刻我不想见你,今生也不愿再见你,你走吧。”盈盈泪花,自眼角流出,滴在枕巾上,留下一片泪渍。可是她却没法擦一下,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动弹。
仇人二字如一把重锤捶在拓塔的心上,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样的气话你竟当真,你怎么这么傻?”
苏灿灿哂笑:“傻?我是苏家最聪明也最有天赋的子女,七岁突破凝气第一层,十八岁便修炼至凝气第十一层,所以才能父亲委以重任,潜入漠北找一件逆天的宝物。父亲眼光不错,我做到了,家族内所有男子没法做到的事,我做到了。你还认为我傻吗?”
拓塔没法回答,也不愿回答,这么聪明的她选择做这样的傻事,无非为了四年那个不曾兑现的承诺,为了眼前这个不值得的自己。
冷眉紧锁,高大的拓塔在苏皖软糯的烟雨中变矮了,硬朗的心在苏灿灿的哂笑中变软了。
脚步艰难的朝她移去,两个人之间间隔着四年的是与非,爱与恨,思和念,最终苏灿灿以自毁式的救赎打败了拓塔木头般的心。
宽大的手轻轻掀开床帘,一个满脸小雀斑,单眼皮小眼睛的姑娘,泪水潸然,涕下沾襟。
“燕燕。”颤抖的手在那头枯黄的头发前,久久不能落下。
“我好开心,我又变成了燕燕。从漠北回来后,父亲知道了我的心思,他不让我离开苏皖,派家族众人看管着我。所以,我没法去找你,虽然我每时每刻都想找到你,但我离不开苏皖。我在匠心跳舞,在那儿唱歌,就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你到了天下出名的匠心,我定然能在千万人中将你一眼认出。还好,还好,不过才四年,就让我等到了。”苏灿灿笑中有泪,低哑的声线如破碎的二胡诉说着她的情殇。
“不要再说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我真的……”漠北男人宁流血不流泪,可是此刻他忍不住,嘴角抖如筛糠,一滴泪终究落在了苏灿灿的手背。
“不要哭,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不再对我那么冷漠,只要你愿意听我说话,我就满足了。”苏灿灿想替他擦去泪水,可是她做不到。
“我们成亲吧,我会一辈子陪着你,再也不离开。”拓塔抓紧她的手,情深一切。以前的他顾虑太多,畏畏缩缩,不敢往前迈一步。总是苏灿灿不顾女儿矜持主动的靠近他,一直以来她做得太多,太多,而拓塔的愧疚也因此越来越深。
“你终于愿意娶我了,可是,我却不想嫁。”苏灿灿转过头去,轻轻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