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的一声响,裴衡面无表情走进密室。
杨铦吃过午饭便开始睡觉,酉时醒来吃了晚饭又开始睡觉,加在一起差不多六个时辰,子时终于睡足,这边刚醒,那边裴衡就来了。
一月未见的“朋友”相互对望,裴衡本来想直截了当,可上下打量了一眼杨铦,还是忍不住道: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裴衡自然是指杨铦此刻的乞丐装扮,殊不知杨铦对现在的自己很是满意。
“总要可怜一些,不然陛下和裴侍郎怎会心疼呢?”
裴衡听到这,还是那副你臭大街也跟我没关系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杨铦的话语有时总能戳到人的内心。当然,不是灵魂共鸣的那种,人家只是戳,杨铦却还要带个穿字。
“巨山说,你有办法让我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我只是为此而来。”
裴衡坐在胡凳上,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短匕,“啪”的一声砸在案桌上。
“丑话说在前头,要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杨公子请便,大不了给你收尸以后,再给你陪葬便是。”
杨铦嘴角一撇,披头散发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年轻,反倒有种老谋深算的味道。
“还真是生人勿进呢,也罢,我这个人,向来以德报怨。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猜猜,这一个月你裴衡虽然很忙,但文武百官应该也一样吧。只不过你们忙的不是一件事,你是为了查清王潜的案子,他们则是为了阻止陛下册封家姐,对吗?”
到底是大理寺卿,官大一级经验也胜一筹,裴衡双眼微眯,并不像徐峤那样轻易将心中的震撼表现在脸上,语气也很平淡:
“你是在诈我吗?”
杨铦翻了翻白眼,居然还需要再强调一次!
“我只是在确定,说起来在这大唐,除了老张以外,你该是最了解我的。王潜一案,凶手既然不是我,对于陛下而言,当务之急自是想办法册封玉环姐,从而使他和她的关系名正言顺。”
“可文武百官的阻力依旧存在,为什么呢?很简单,我杨铦只是文武百官和陛下开启拉锯战的一个挡板,起到的作用只是个缓冲,有没有其实无所谓,撤掉了,那就正面对决,还存在,那就彼此留一点颜面。”
“谁让玉环姐曾经是寿王妃呢?这才是最大的关键呐!”
裴衡耐着性子听完这些,然后无奈道:
“言之有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案子查不清楚,陛下会饶了我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杨铦指着案桌上舔的干干净净的碗碟道:
“就像一日三餐,你昨天吃胡饼,今天还会吃吗?明天难道也会?自然是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喽。同样,戴罪立功,犯过的错再由自己亲自去弥补,是很好,但如果不能,就等着死吗?”
裴衡面色一怔,双眼陡然微眯:
“你的意思是……”
“文武百官和陛下的拉锯战,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但这,却是你我的机会!”
杨铦伸出手抓着裴衡的胳膊,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