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因为微醺,眼中的聆听者竟生出重影来,第二次扣下扳机,才正确终止了那哀嚎声。
三人继续前行。
汤米心有余悸地道:“那是什么?我几乎感觉到一种来自突变者的威压,是爆种?”
黑旗同样是第一次见这种异样。
他也不清楚。
但他猜本地人应该有所了解。
凯瑟琳说,河谷市错综复杂的地铁网络中,生活着大量幸存者。
没人统计过数量,但至少不下千人,他们分散在五六十个站点,以及连通的幽静隧道中,很少与避难所的居民交流。
这里建不起稍大一些的产线,这个群体生活水平也极其落后。
不过黑旗还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随着向地铁站内深入。
来袭的聆听者不断,三人还击杀了一只背脊长刺的狗状生物,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座黑暗巢穴中到底还有什么。
黑旗自认为十分清醒,因为武器始终端得很稳,些许阻碍都靠充沛火力强势扫平。
但也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
他忘买地铁票了!
在地铁的旋转栏杆前,黑旗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无奈之下打算再次穿越聆听者的巢穴,回去补一张。
好在新招的手下是个体贴的人。
汤姆叮了一声,说是帮他付了票钱。
“可这栏杆怎么还是不动?”
“小故障,别在意。”
“哦,谢谢你。”
汤米憋笑地很艰难,汤姆却自若点头:“不客气。”
二人跟着老板轻松跳过栏杆,朝下走去。
在即将抵达候车大厅的关口,一道铁丝闸门落下,后面还堆着许多水泥袋,只有些微的光亮和响声透出来。
……
依诺芝大学西校区站。
一辆停在站口的地铁,外表锈迹斑斑,内部却充满生机。
两排地铁座椅上都铺着枕头被褥,过道里还有玩具和奶瓶,几個缠着头巾的老年妇女无声凝视着窗外黑暗,并哄着怀中的婴儿。
地铁两头,均有探照灯指向幽深的隧道,两名抱着长枪的守卫,忽然眯起了眼。
“是我。”年轻的冈察洛夫抬了下手。
面对守卫的询问眼神,他只疲惫地摇摇头,慢慢爬上车头,打开守卫身后的铁丝围栏。
走出地铁。
两条地铁轨中间的等待大厅,被大学站的幸存者充分利用了起来,武器加工台,藻类种植盆,正在煮水的小铁壶,都各占着一小片空间。
忙碌的居民们大多表情乐观。
但看着这拮据的景象,冈察洛夫蓝色眼珠中闪过浓浓失落。
战争刚爆发时,他的曾曾曾曾……祖父因国籍阵营问题,被军队拒绝进入避难所。
三个世纪以来。
和他曾曾……经历近似的幸存者们,都聚集在地铁站内。
冒死前往地表收集物资,在地铁网路中迁徙繁衍,同时应对身上令人绝望的畸变,和那些越来越怪异的生物。
相比有科技做保障的避难所。
他们能延续至今,完全是靠着无数人的牺牲,和标配的坚韧品质。
但对年轻且即将结婚的冈察洛夫来说,仍有点难接受自己的孩子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真想去避难所看看啊……
听说那里什么都是新的。
他拿出打火机,烧掉衣柜旁的蜘蛛网,嘟囔着换下大衣,便转头去汇报这次失败的任务了。
大厅中央是张长桌,上面三盏台灯规格不一,却都很昏暗。桌上还钉着张河谷市地铁线路图。
桌边围着四五人,其中一个穿着军绿大衣,眼睛有些小的光头国字脸白人男性,正发出粗而沉稳的声音来。
“卡夫斯基同志,明天开始,抗辐药膏里的恶魔菇多加一半,收集的事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