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世界，校长讲话都是贼折磨人的时候，大多都是催眠曲，总是在例行公事一样说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顾立诚也不例外。

在陆晨时隔六年再次感受了近二十分钟的精神摧残以后，顾立诚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本子。

不过他没有马上下台，而是突然清了清嗓子。

紧接着，他那不怒自威的脸上，原本泰然的神色陡然一肃，语调也忽的变得肃然起来。

“最后，在开启界点铭刻灵契之前，作为你们的老前辈，我想，我有必要再郑重地提醒你们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底下的一众大二学生突然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气势扑面而来，随后近乎本能一般收敛起刚刚有些发散的思绪，原本略有松懈的身体瞬间绷紧，精神开始高度集中。

顾立诚环视了一圈，目光从底下一张张还残留着些许稚嫩的面孔中扫过。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话音微沉地道：

“你们都知道，在铭刻灵契后，只要你们的灵魂足够强大，随时都可以在任何地方对契约空间里的异次元生灵发起召集，而只要你们发起召集，就必然会收到能够达到灵力极限的回应，毕竟，被困在契约空间中时刻面临法则抹杀的威胁，或者渴望回到家乡的异次元生灵，实在太多了。”

“虽说响应者能够观察召集者的灵魂，越是强大的灵魂，就越是吸引那些强大的异次元生灵，但这一点只是大多数情况而已，并非绝对，能够成功捡漏签下强大的契约者的幸运儿并不是没有，而且不是个例。”

“所以，在发出召集后，无论是骇人的魔兽、嗜血的妖兽、身形高大的兽人，还是诡异的夜族、恐怖邪异的血族、刀枪不入的僵尸，亦或者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英俊绝伦的男子、步履蹒跚的老人，甚至是，初生的婴儿，都有可能出现在你们的意识之中。”

顾立诚的语调愈发沉重。

“无论你们从一众响应者中选择谁作为你们的契约者，一见钟情的绝世佳人也好，风流倜傥的俊公子也罢，哪怕是因为怜悯和不忍而选择一个婴儿，也都是你们自己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记住。”

说到这里，他莫名停顿了一下。

“一旦签下契约，灵魂之中就会刻下永远无法抹去的契印，在这里，我要再提醒你们一次，无论多强大的灵魂，能够承受的契印都是有限的，容不得一丝浪费。”

“而在召唤师的世界，万物皆虚，唯有实力永恒。”

最后的那句话有点沉重，让人震耳发聩。

顾立诚的意思很明显——选择契约者时，千万不要被欲望、同情等个人感情左右，也不要被外物所影响，用最清醒和理智的头脑，从一众响应者中，选择自己认为最强大的异次元生灵作为契约者。

道理很浅显，很容易理解。

事实上，类似的训示有很多，反面例子也不少。

大一的时候导师们也都多次强调，千万不能被任何诱惑动摇，否则要是首召的时候选了个屁用没有的契约者，这辈子就很难翻身了。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顾立诚还在强调。

虽然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训示，但底下的大二学生们却还是把这话听了进去，包括陆晨在内，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这时，顾立诚突然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