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分明是瞄准了他正在痉挛的左手抽过来的!
他听到纪南歌似乎很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咦?这么不中用的吗?”
啥?
拜托大姐,你是什么情况?!
合着你抽这一棍子,只是想测试一下别人的战斗力吗?!
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的孟世安刚想表示一下反驳和抗议,却发现现场情况紧急,已经容不下他过多的废话了。
刚刚被扫飞到四面八方的小男孩们又冲了回来,且随着曹小峰在一旁的咒骂声,小男孩们肉眼可见地,身体膨胀了起来——他们刚出场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还是小小的一团,现在却一个个像吃了发酵粉一样,膨胀到和成年壮汉差不多的体格了。
纪南歌意带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伸手将长棍甩向了孟世安,后者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了一下。
“拿着!”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孟世安愣愣地完成了纪南歌的这句指令,伸手接过了长棍,像模像样地举在身前,摆出一副要和周围人决斗的架势。
然后他看到纪南歌两只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握住,又接连做了几个奇怪的,像在翻花绳一样的手势,然后击掌,定格……
刚才还叫嚣着想要向这边冲的几个膨胀版小男孩定住了。
纪南歌的双手握在一起,结了一个手印,从这个手印的缝隙中,慢慢地透出一丝丝银色的亮光。
那亮光像纷飞的柳絮,一点一点从手印中透出来,向四周扩散而去,先是将纪南歌和孟世安两人拢住,然后随着纪南歌“啪”地一下打开手印,银色的亮点爆炸一样向周围弹射开去,像是满天的星斗,装满了整个空地。
几个膨胀版的小男孩痛苦地哭喊着,有的在撕扯自己的衣服,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在试图向这边的方向扑咬……但最终,他们一个个地缩小,缩小,直至缩小到最初的,四五岁小孩子的模样,再然后,“嘭”地一下,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消失不见了。
小男孩消失的地方,银色的亮晶晶的小颗粒汇聚在一起,成了一颗颗小小的亮亮的球体,然后“嗖——”地一下子,飞到了纪南歌的身前。
纪南歌轻轻按了一下左手手腕上戴着的宽宽的手镯,上面镶嵌着的一颗蓝色的珠子亮了起来,刚刚的那些汇聚起来的亮晶晶的球体,非常听话地钻到那珠子里去了。
孟世安看得呆住了。
他的手上还握着刚刚纪南歌递过来的长木棍,而且双手还保持着举刀一样的姿势。
不远处的曹小峰好像有些被吓住了,转头连滚带爬地向山顶的方向跑去,手里还紧紧攥着刚才一直拿来抽人的鞭子。
纪南歌看着远处手脚并用狼狈逃窜的曹小峰,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回过头,伸手,看向孟世安。
孟世安呆呆地看向她。
她略略偏头,也是有些疑惑地勾了勾右手。
孟世安恍然大悟,很机械也很狗腿地立马把手中的长木棍递了过去。
纪南歌接过长木棍,没有理他,闲庭信步地向曹小峰逃窜的方向走了过去。
孟世安只犹豫了0.001秒钟,然后,立刻跟在了她的身后。
经过篝火堆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刚刚一直被曹小峰用鞭子抽打的那对男女。
他们还被牢牢地吊在树上,男的好像已经昏死了过去,女的则好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倒是还有意识,低着头,低声地叨叨些什么。
从刚刚那几个人的对骂内容来看,这对男女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孟世安完全放弃了救他们的想法,直接从他们身边溜走了。
曹小峰的确是向着山顶逃窜的,至于为什么是向着山顶逃窜,孟世安看到了答案。
帝陵。
帽儿山的人工建筑很奇怪,这点孟世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
从山门到甬道,再到甬道两侧的各种木头雕像,这一切的设计都像极了帝陵。
白天在山下,他能远远地看到甬道的尽头是一尊被吴奶奶称作“祖先像”的木雕,现在离的近了他才发现,这所谓的“祖先像”,简直就是照着曹小峰的长相雕刻而成的,甚至这雕像还莫名其妙地戴着古代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冕旒。
非要再找找不同的话,嗯,那雕像没有曹小峰那样厚得能装进一整只西瓜的大肚子,雕像身穿的衣服也更喜庆些。
他之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莫名其妙的,染了半边天的红色光芒,源头正是这座雕像。
这个半坐着的雕像本就是红色的,此刻仿佛一只通了电的红灯笼,红得发亮,红得透明。
此刻,曹小峰那胖墩墩的身躯滚西瓜一样滚到了雕像面前,然后一个侧身,竟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