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伸手抚平了花白胡须,举杯敬了敬吕布,说道:
“温侯,多虑了。张绣小儿,年纪尚小,岂可与温侯相比?不过,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而已。温侯也说了,张绣乃北地枪王,温侯有所不知,西凉地处西北,大多以骑术、环首刀为标配,极少用枪,那张绣懂点长枪的微末之技,就胆敢自称为北地枪王,真对上了温侯,料想在方天画戟之下,张绣撑不过一招,绝不是温侯的一合之敌。”
“至于董太师嘛,一来张济有意隐瞒,将邹氏深藏在府内,不让董太师相见,董太师又忙于在宫内处理要事,自然顾不上邹氏。温侯,你要是有所猜疑,或无意邹氏,就权当本司徒没说过,老夫自罚三杯即是。但老夫以府上的歌姬贞洁发誓,邹氏之美,绝不逊色于在座的每一个佳人。”
吕布信了,王允说得太真诚了,况且司徒府就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吕布知道王允不敢说谎。
不然,吕布当值结束,天天来找王允的麻烦。
吕布被王允三言两语排除了后顾之忧,决定除了帮王允一把,收了王允的歌姬,顺带也帮帮骠骁将军张济的夫人邹氏,替张济出出力。
都是为董卓做事嘛。
吕布是董卓的义子,平日多干一些,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义父董卓一个人,全给干完了。
“大善!王司徒,本侯真是相见恨晚哪。来!这一杯,本侯敬王司徒,他日在义父面前,本侯得好好为王司徒多说几句好话,像王司徒这样的汉室重臣,不可不用。”
“王司徒,你放心,有本侯在,王司徒以后的仕途如空心竹子般,节节高。官职,王司徒是升定了。等王司徒飞黄腾达,仅次于义父之下,还望王司徒再请一次酒,本侯自当为王司徒贺。”
吕布满脑子都是幻想的邹氏,巴不得抓起王允,连夜跑去张济的府上,偷偷瞅一眼邹氏,真要美得能夺了吕布的魂魄,吕布也得叫邹氏知道厉害,取出方天小戟,一戟戳中邹氏的要害。
“温侯,醉了,温侯你喝醉了,说什么胡话。董太师第一,温侯第二,本司徒才能低微,德分尚薄,要是能侥幸排在温侯后面,跟着温侯,本司徒此生无撼矣。来!温侯,咱再喝,今儿夜已深,等明日,温侯再来。早些来,本司徒带温侯前去一探就知。”
王允早就做足了准备,张济的家门,王允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摸到门槛。
至于邹氏,王允也不是信口胡说,的的确确就在张济的府里,等王允将吕布带到张济的府内,能否找到,就看吕布的本事了。
其实,王允这一手美人计,最关键的一环,是算准了张济和张绣,这叔侄俩为了守城门,压根短时间内,顾不上独守空房的邹氏。
到时,吕布长得俊俏,武艺又强,邹氏会不会一见倾心?王允不知。
但吕布这么年轻,还没定力,见了邹氏,肯定会用强,强推,使一切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
等吕布染指了邹氏,王允的余地就大了。
美人计之后,就是离间计。
是离间吕布与张济叔侄,还是设计将董卓也带进来,来个一石三鸟。
王允的酒,越喝,人越兴奋,开始在脑海里不停地推演,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吕布年轻,又是练武之人,酒量自然比王允要强,瞅见王允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连王允身边的歌姬都幸免于难,吕布只好拉起自己旁边的两个歌姬,一手怀抱一个,走出了司徒府。
来时,吕布一人,返回却有三人,赤兔马不堪其负,偶尔闷哼几下,听得吕布紧皱眉头,很快就放肆催马前行,没多久,就回到了皇宫。
吕布趁着董卓未醒,将两个歌姬好生安置,一日未曾落下。
第二天,天渐渐放亮。
“我儿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