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并不意外地昏厥过去。
老板伸手将他抱住,走出房门,拒绝了清洁工老头儿,亲自将他放进了药浴桶中。
“今晚你去休息吧,我亲自照看他。”
季离只昏迷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因为今晚的练习跟之前不同。
之前的练拳不过是对体魄的捶打和压榨,今天的每一套拳架却都含着触及神魂的煎熬。
也就是季离那惊人的精神潜力,换了个人可能在一开始就疼昏过去了,哪儿还能坚持到最后。
此刻他的体内,各种拳意交织着,冲击着他的神魂。
千叠浪的连绵浑厚,破甲锥的锋锐尖厉,九重天的不屈狂傲,单拎出来一个,其实都是值得认真琢磨多年的好拳术,但偏偏老板像是吃错了药赶着投胎一样,一股脑全塞到了季离的体内。
三方争霸,偏偏战场是他的身体。
他就是生生被痛醒的。
瞧见他醒了,老板直接道:“凝聚气机,与体内的气息抗衡。”
季离强撑起一点神智清明,感应体内。
原本已经极度凝练的气机再度被老板亲手打散,同时又遭三股残留体内的滔天拳意联合绞杀,早已凌乱不堪,散落各处。
他闭目吐纳,努力地从丹田凝聚出一缕气机。
但才刚刚聚起就如同狂风中点燃的烛火,瞬间被吹灭。
他又尝试了一遍,结局依旧一样。
不过这种挫败对他这样如野草般顽强长大的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从最开始一吹即灭,到后来坚持许久才被吹灭,再到最后终于能守住最核心的那一点清明。
他感受着那微如米粒般的气机,竟从中感受到了比先前凝练浓厚无数倍的炽热。
无需多言,他驱动着这一点气机,如一个不自量力的可笑莽夫,朝着前方的惊涛骇浪冲去。
毫不意外,那一点气机在前行不远之后,被体内拳意迅速剿灭。
他只好重头再来,再度凝聚出一点。
这一次,结果依旧。
浴桶之外,老板抱着手臂站着,目光看着眉头紧皱的季离,没有出言提醒。
修行之道,如果习惯了别人的帮助,今后就会成为一个只会张口摊手的废物。
闭着眼睛的季离当然也不知道老板此刻的想法,他重新凝聚出一缕气机,这一次却没有贸然地冲出去。
因为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再冲出去也是死。
除非等到时间慢慢过去,体内的拳意渐渐衰减,最后消散。
但是,如果那样,老板为什么要在自己体内留下这么厚重的拳意呢?
以他的实力,想要控制应该很简单吧?
既然这是老板刻意留下的,他希望自己怎么做呢?
他的心头一动,终于明白了老板的用意。
他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开始悉心感悟着体内的拳意。
不是去对抗消磨,而是要感悟同化!
先是千叠浪,他回忆起老板出拳时的样子,回忆起那拳架临身的感觉,也感悟起体内残余的千叠浪拳意真谛。
他的识海中,漫天星光闪烁。
过了一阵,他的身上,渐渐凝聚出一丝千叠浪的连绵拳意。
老板眉头微挑,似有几分诧异。
旋即起身,放心地伸了个懒腰。
浴桶之中,等季离渐渐熟悉了千叠浪的拳法真意,一缕气机再度被凝聚,在融合了千叠浪的拳意之后,借助着其绵长浑厚地特性,终于能扛过破甲锥和九重天的惊涛骇浪,勉强在体内运转。
艰难地运行一个周天,他感觉自己的收获抵得上过去的半个多月。
“好了,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慢慢去熟悉,不要急于求成,这三个拳架,你要练熟了吃透了,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
老板的嗓音适时响起,季离也缓缓睁开眼,痛苦地嗯了一声。
......
时间就这么痛苦地走过了七天。
中途刘武英回来了一次。
那时候季离身上的外伤倒是好了,没让他再度怒发冲冠。
但他却忍不住又去找了一次老板,支支吾吾地想让老板再揍他一顿。
对这个要求,老板都听傻了,梆梆两拳送了他一对熊猫眼。
回去感应了半天的刘武英没感悟出任何如上次一般的蜕变,欲哭无泪破口大骂的同时,也彻底打消了对老板的怀疑。
季离也在伤好之后,继续在每天早晚去山顶练拳。
时隔几天再遇见萧清风,萧清风依旧是那副正经又从容的样子,照例朝他微微颔首,也没有询问他过去有两三天为何没来。
不过也因为每天要碰见他,季离每天都主动地将“作案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他都在想萧清风这样的人去环卫署工作,成效应该特别好吧。
一天下午,不用再隔三差五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季离吃过了午饭,坐在前台,把该忙活的工作忙活完了,正准备在吧台里睡一会儿午觉,就被大门口传来的提醒铃声惊醒。
有客人来了!
他连忙擦了一把嘴角可能有的口水,抓着衣服的下摆扯了扯,笔挺地站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当先走了进来,样貌普普通通,身上那件以唐装为原型改良的上衣显然颇为昂贵,但也无法改变他普通的事实。
但通过书籍和电影,季离知道,对有些人来说,普通不是遗憾,而是一种必要的特质。
“小兄弟,你们这儿是有小院吧?我们想开一套。”
来人开口的态度,也和他的气质一样,毫无锋芒。
在他身后,四个体型各异的仆从提着大包小包,恭敬地拱卫着一个衣衫华贵,神色冷傲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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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来了,熬夜看球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