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雁说道:“那么三清呢?我道门尊奉三清千年,总不是没有来由的。”
“你说敬而远之,无非是希望哪怕真有神明,也别要亲身干涉到你的生活里。”
“但连武艺高强的凡人,行事尚且不顾他人生死,你又如何能约束得一位神明行事符合规矩?”
她顿了一顿,说道:“你口中来历不明的水神,今已风靡大凉十州之地。”
“不下数十座乡村连年冰寒干枯,种不出裹腹粮食,大祭水神后立使气候回暖,冰雪融解万物回春。”
“能在别处起效的神明,在小镇也不见得没有用处。”
沈澄与镇外素无交流途径,可真没想到外界发生了这些奇异之事。
思索一会,说道:“不然,若是那水神真有主宰天时,化雪回暖之功,又何必等到大海融冰才推行祭祀?”
姬星雁淡然道:“在有见识的人看来,这叫贪天之功,既然有无水神冰势也将融解,那么水神并无存在的必要。”
“但在一般无知百姓看来,乃是水神显灵加速融化冰海,好等许多倚赖着大海饱腹之人重拾饭碗。”
“事后对水神殿上一炷香还恩,算不上太过份吧?”
她接着说道:“而这笔平白多出的香油钱,黄家、道观乃至上宗都是有得益的,当中似姚凌欣般的经手人,更是赚得盘满钵满。”
“因此,道庭不少前辈已由反对改为观望,甚至设法让这位水神跻身道门的神明体系里头。”
“到时候,仪式的利益也自当由道门独占。”
沈澄皱起眉头。
对方的解释十分合情合理,论及水神偏殿建设牵涉的利益关系,尽皆有理有据。
然而这跟五家中人口中玄妙难明的说辞,不太能对得上来。
而且,若说黄华湘只是为了多一笔资金来源,大费周章南下落得断掉双腿的下场,也未免吃太大的亏了。
水神殿落成,为的恐怕不单是银子,而是有着不可言明的因素在影响。
这些内幕,心中通透即可,沈澄也没指望姬星雁与他交浅言深。
若想探究下去,日后自有许多机会,用不着急于一时。
于是转过话题,说道:“琰欣师姊曾千叮万嘱,让我向真人求取晋升炼神境的独特法门。”
“沈澄自知初来乍到,未建寸功,不敢求真人见赐经典。”
“只想知道如何能为上宗作出贡献,他日真人有意提携,沈澄也好厚颜领受。”
姬星雁笑道:“这般言语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琰欣怕是教不了你,还得是凌欣那不省心家伙的指点。”
“瞧你也是与她处不下去,才只身跑到州府,我自也不会像她般,对新秀处处为难。”
“你有意立功,眼下刚好有一件要紧大事让你去干。”
“只是露不得铁剑根脚,也不可被瞧出是我新收容的道人。”
她压低声量:“明日夜里,本府知府会在张家设宴,招待自小镇奔逃而来的五家众人。”
“待得五家人在州府正式落脚,与本地的大势力建立了联系,我们再想铲除他们,便多了许多麻烦。”
“我要你抓紧宴会开始前的光阴,不迟不早地将五家的重要人物宰光,好教张天鹏和那混账知府颜面扫地。”
“此事一成,我便即传你晋升炼神境的秘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