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琰欣睁着漂亮杏眸,凶凶地盯着沈澄。
沈澄的回话,听起来再也合理不过了。
她却总觉对方话中有话,存心跟她对着干。
有些大人物为着故装大度,就算被不长眼的小辈顶撞也会一笑置之,事后也未必会自降身份,命人报复。
姚琰欣却不一样,心里颇有平等精神。
就算是一个扫大街的开罪了她,她也决不会就此算了,定要跟对方纠缠至分出胜负为止。
她之所以会被冠上武痴之名,痴之一字的比重,可不比武字轻到了哪儿去。
那边厢,姚凌欣早把妹子心思瞧在眼里,嘴角迸不住的笑。
她轻咳几声,问道:“沈澄师弟,你打算向我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师弟妹吗?”
姚琰欣听见姊姊对沈澄称呼的转变,横了姊姊一眼。
沈澄却恍如不觉,伸手指着面圆如月,福态可掬的胖道童:
“这位是孟小楼孟胖子,虽然练拳的时间不长,一身骨头却生来厚硬,有再进一步的潜质。”
孟小楼搔了搔后脑,嘻嘻笑道:“两位小姐叫弟子小胖就好。”
姚凌欣瞧着小胖的脸,忽然悠悠道:
“这位的骨头是昔日豪门孟家以补品名药灌出来的,妙处可不仅仅是厚硬两字。”
孟小楼笑意一僵,可随即又恢复了平和面色:
“大小姐说笑了,今日小镇上唯独五家称雄,哪里来的孟家?”
“弟子只是观中小小打杂,小姐有何吩咐,弟子也照办不误的。”
沈澄瞧了一眼姚凌欣,又指向一位相貌清秀,气质文雅的女道童:
“这位是林咏雪,家中曾是黄氏的教书先生,父母过世后被赶出来,在观中当了道童。”
姚凌欣说道:“听说儒门正宗有读书养气之道,纵然不习武艺,不修吐纳,诗书浸染之下亦成浩然之气。”
“林师妹之所以根骨胜于旁人,大概由此而起。”
林咏雪垂首道:“大小姐过奖了。”
眼底却显然闪过了一丝不信的疏离。
只是若不细看,也只会被认为是诗书世家,虽落难而不减清冷而已。
沈澄无奈说道:“这第三位同门,想是用不着弟子介绍了吧?”
姚凌欣侧首浅笑:“还是请你说说,万一我打听错了呢?”
却听黑瘦结实,骨节如劲竹的少年道童说道:
“弟子自己交代便是。”
“弟子名叫李恒,是小镇本地人,自小便被赶出了家门……”
一直没作声的姚琰欣忽地问道:“家门?是小镇黄刘沈李马五家中李家的家门?”
李恒一张不比姚琰欣白多少的脸微微涨红,犹豫半晌说道:
“弟子是庶生,家母生下我后,便被正室妒而逐出。”
姚凌欣说道:“李师弟乃是李家大公子的血脉,高强武者的后代,生来体魄就比常人壮健。”
“沈澄师弟果有识人之明,精挑细选的三位同门,来头均非一般啊。”
姚琰欣盯着沈澄:“你怎么知道这三人来历不凡?这种身世之事若非存心打听,可不容易得知。”
沈澄实话实说:“弟子事前全然不知。”
“那你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