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子前,地上还堆满了木头的碎屑,风一吹,飘的满大街都是。
有几个坊主来说过,但是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就只好作罢了。
看到有人站在孙记木坊的门,旁边那个打铁的坊主善意提醒了一句:“他人不在,你要是想找他,还是等他的铺子开门吧。”
“多谢提醒。”
齐柏拱手一礼,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隔壁坊主见他没离开,也不再提醒,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他伸出手,敲了三次门,两次时间敲门声长,且差不多,一次敲门声短。
然后就站在门口静等着,过了莫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坊子“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孙有元悄悄拉开一道门缝,坊子里进了风,他佝偻着身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还是那件灰衫,面色却愈发苍白,眼白的地方也比之前更加浑浊了。
齐柏盯着他,淡定说道:“我是来取牌位的。”
孙有元用手捂着嘴,眼神似乎有些惊诧,声音低沉道:“牌位还要过几天才能好,今天拿不了。”
齐柏冷声道:“我现在只要牌位,剩下的开光和供香我可以自己来。”
孙有元后退了一步,咳嗽的更大声,他眼神黑暗的如同死灰一般,一边转身往里走去,一边悠悠道:“进来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齐柏推开门,坊子内的布局还是之前一样,杂乱的木凳和家具四处摆放着,地上的碎屑堆叠的到处都是。
孙有元没有回头,用钥匙打开了木坊后面那一扇门。
白南街除了街道口的坊子,后面也有不少跟坊子连在一起的庭院,供坊主一家居住。
推开粘连着不少碎屑的木门,往门口走去,眼前是一大片青砖石铺成的院落。
院中种着一颗阴气森森的槐树,槐树上开满了白色形状的小花朵,根底下一层都是这种异香扑鼻的槐花。
槐树前,还挖了一道小小的沟渠,连通整个庭院。
院子右侧摆着一套崭新的红漆木桌和四张弯脚小圆凳,桌上还放了一只青瓷茶壶和六只小茶碗。
孙有元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话声犹如破败的风箱一样难听。
他道:“客人先坐吧,我去屋里把牌位拿出来。”
齐柏警惕的看着他,又望望四周略显阴沉的布局,面上似乎带着犹豫。
“坐吧,他跑不了的,他一离开这个地方就会死。”江魂使阴气幽幽的说道。
闻言,齐柏稳稳的坐在了院子右侧的弯脚小凳上。
然后低声道:“江魂使,这孙有元看着已经不太像是活人了。”
孙有元还有呼吸和心跳,说话思考也常人无异,故此,齐柏也只是说他不像是活人,并非说他不是活人。
“在这个院子他是活人,但要是出了这个院子,他可就不是活人了。”
江魂使解释道:“这个院子以鬼树布局为中心,以树荫避日辉,以水流镇阳火,乃是阴宅,活人是住不得的。”
“原来如此。”齐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时,胡说从书篓子里冒出个头来,趴在凳子上嗅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皱着眉毛,看向齐柏,说道:“小师傅,这个凳子闻着就很像我昨夜我在那个怪人身上闻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