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了有半个时辰,丁贵权靠在书架旁,昏沉的睡了过去。
觉得并无异常的小纸人从书房偷溜离开,又飞往充满了浓郁药味的院子。
它恰好看到了刚从书房出来没多久的丁夫人在院里吩咐了几个丫环端着汤药,到屋子里面。
小纸人跟着丁夫人的脚步,悄悄进了这间屋子。
屋子的内室里,半躺着一位束发的白衣公子。
只看他面色苍白如纸,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娘啊,我没事,你也不必夜夜都来催促我吃药。”
丁夫人含着泪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用汤匙舀起一勺,轻轻递到丁三公子唇边:“儿啊,你都病了这么久了,娘担心啊,担心...”
后面还有些话,丁夫人又吞了回去。
倒是躺在床上的丁三公子看得开些:“担心我会和四弟一样,早早的就去了。”
说到这,丁夫人赶忙“呸呸呸”:“涛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若是再这样,为娘可就要伤心了。”
眼看丁夫人的泪珠就要掉落,丁三公子再没说下去,只是默默的喝着碗里的药。
喂完了药,丁夫人看着丁三公子躺下后,才担忧的出了他的院子回去了。
“呕~”
丁三公子在看到母亲离开后,竟用手指将伸入喉咙将,将方才那些汤药给吐到了一旁痰盂里。
“哥哥,你怎么又将汤药吐了,生了病就该乖乖吃药,不然病会一直不好的。”
丁三公子的床底下爬出一个面色青黑,浑身一股阴气笼罩的小男孩。
他见丁三公子吐了汤药,从床底爬出后,就一直坐在丁三公子的旁边撅着嘴。
丁三公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晋儿不明白,哥哥这不是病,所以哥哥不用吃药。”
小男孩小手拉着丁三公子的衣袖,嘟囔着:“哥哥明明就是病了,早先前爹也跟我说,我这是病了,我不肯好好吃药,后来爹娘就看不见我了。”
听到小男孩的话,丁三公子眼中似有一抹悲悯,他摸着小男孩的手,安慰:“晋儿乖,哥哥肯定会想办法让爹娘见到你的。”
“真的吗?”
丁三公子的话让小男孩欢呼雀跃起来,丝毫没注意到他眼中复杂的神情。
“真的,所以晋儿现在要藏好,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丁三公子温柔的回道。
“嗯。”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又爬进了丁三公子的床底。
安抚好男孩,丁三公子的体力也实在不支,就着枕头慢慢躺下后,闭眼睡去。
房间内的蜡烛熄灭,小纸人从悄悄掀起圆桌桌布的一角,从门缝中飘了出去。
夜半,整个丁府沉浸在无言的黑暗与阴森之中,只有无声的寂静与清冷的寒风交杂在一起。
一只小纸人趁着清风绕遍了所有院墙,都没有找出一丝异样。
它摸了摸自己纸人脑袋,在花丛之中搜索了半天,在确定没有任何的东西,默默回了西院。
趁着夜色,飘进了齐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