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
沉闷的战吼声中,缠绕着腐朽衰败气息的漆黑大斧被锁链牵引着,斩过无晓所站的位置。就连空气也被那惨然的漆黑气息腐蚀殆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那如同断头台一般令人感到惊悚的黑色长柄双刃战斧,是拜勒岗惯用的武器。
过去,他曾以这大斧斩下过无数敌人的头颅。但在他成为了‘虚之王’后,便再也没有挥舞起这能够承载他衰老之力的武器了。时隔数千年,当拜勒岗再一次握住那坚实的斧柄时,也难免感到些许陌生。
那挥舞时驽钝的滞涩感,让拜勒岗在恍惚间觉得这把武器都要拒绝他了。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衰老————并非力量或肉体的老去,而是精神、意志的衰败。
“拜勒岗,你太老了。连挥舞斧子都这么无力啊。”
在拜勒岗晃神的片刻,无晓那与其说是讥讽,更近似于感慨的话语从斧刃之后传来。那大斧实在是过于庞大,甚至遮掩了无晓并不算健壮的身影。
虽然听起来很狂妄,但拜勒岗并不觉得无晓会是那种口出狂言的家伙。
相较于已己巳己巴,拜勒岗确实不算太了解无晓。但对于这个经常跟他的老对手一同出现的存在,若要说他从未调查过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拜勒岗相当清楚,黄泉坂无晓唯独不具有‘傲慢’这种情绪。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无晓一手插进了口袋中,另一只手则以一根手指接住了拜勒岗的斩击。随后,他微微发力,将那可怖的大斧推了回去。
“看样子,你也稍微打起精神了呢。拜勒岗。”
透过大斧收回的间隙,无晓与拜勒岗隔空对视着。
从无晓的角度而言,现在的拜勒岗,就像是从深沉的迷梦之中挣扎着爬了起来。
无晓接下大斧的手指自然不会毫发无损,即便豁免了其上缠绕着的衰亡气息,黑斧作为武器本身的锋利度也足以破开他的钢皮了。血珠从细微的血痕中渗出,无晓顺势以拇指划开了更大的伤口,将鲜血凝结为一根螺旋尖锥。
他举起手中的螺旋尖刺指向拜勒岗,歪了歪头。
“陷落进衰败的深渊中,永远也爬不出来的感觉很痛苦吧。”
“别用那种语气对本王指手画脚!”
无晓的话语越是这样平淡,便越是让拜勒岗感觉在被过往相识的存在嘲笑。而无晓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进一步激化了拜勒岗的怒火。
但是,这怒火究竟是针对谁的,恐怕也只有拜勒岗自己才清楚。
“本王可是拜勒岗,拜勒岗·鲁伊森邦!”
漆黑的火焰自他全身各处喷涌而出,将紫色的袄服烧成灰烬,而后取而代之。
不,那绝非火焰。那漆黑之焰正是拜勒岗的本质,衰老之力的显现。足以使任何接触到的东西都腐化殆尽的漆黑气息,在冠绝虚圈的庞大灵压的谷催下化为了实质。
“天啊,不知黎明为何物的无光之天啊!”
墙壁、地面、天盖,就连那承载了拜勒岗不知多少岁月的王座也一同在漆黑之火中化为虚无。在一切都被烧尽之后,虚圈那永夜之空短暂的显露在二人眼前,随后又被黑炎所遮蔽。
“地啊,不知餍足为何物的荒芜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