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崔斯科摆动着颤抖的双腿夺路狂奔,他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个粗鲁的死神在自己后面紧跟不舍。
“崔斯科……你给我停下!”
格雷福斯端着枪,他跑的满头大汗,但依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背叛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的身后枪声响起,是铁钩们在追逐自己的猎物。
“哒哒……”
崔斯科的靴子踏在了屠夫之桥上,天已经开始微微亮了,他们竟然逃亡了整整一夜,好在总算逃到了这里。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桥上,打裂的碎砖块有的崩到了崔斯科身上,有的好像镶进了他的腿里。
“别想逃,崔斯科……”
格雷福斯也来到了屠夫之桥,这是横跨于主港区上方的一座嵌在两侧悬崖中间的远古石道,一头连接着繁忙的码头,另一头是臭名昭著的贫民窟。
此时的格雷福斯退出了最后一发弹壳,弯着腰,用手扶着旁边的石栏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马尔科姆,我们没必要都把命交待在这里。只要我们一离开这里——”
崔斯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格雷福斯依旧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道:“然后你就又能溜走了。你最擅长这个。”
紧接着,他就愣住了。
看向崔斯科的身后,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崔斯科习惯性回身看去。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手里拿着刀或者火枪,朝屠夫之桥涌来。
该死的,是红帽子们……被包圆了。
崔斯科又瞥了一眼格雷福斯身后,铁钩帮正磨刀霍霍,两眼放光,他们两人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
他退到桥边,栏杆下方有数不清的绞车和滑轮绳索,再往下就是无际的深海。
崔斯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一颗心倏地沉到了脚后跟,不由得踉跄地回到桥心。到了此时,崔斯科才彻底看清自己面前的悲惨境况。
但那头该死的蠢驴还在一个劲的向自己靠拢!
崔斯科感到有些悲哀、有些无奈。自己很想跟格雷福斯解释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又觉得毫无意义。
他不会再相信我了。
崔斯科这样悲观的想着,他再次扭过头,朝桥边走去。
远处,普朗克的黑船在晨雾之中若隐若现,从它的腹部放出密密麻麻的小船,朝着屠夫之桥奋力驶来。
看样子,普朗克的人已经倾巢而出了。
或许跳下去死亡要比栽在普朗克手里好的多,据说他喜欢在活人身上做骨雕……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边想着,崔斯科翻身爬上了栏杆,狂风卷动着他的外套,像一面船帆在劈啪作响。
“赶紧滚下来。”格雷福斯说,他的语气似乎有一点绝望。崔斯科深深吸进一口气,做好了坠落准备。
“托比厄斯,跳下来!”
崔斯科不禁一愣。这个名字,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听过了。
格雷福斯竟然叫自己的这个名字。自己几乎要遗忘掉的原名字。
崔斯科刚想跳下桥,但他看见了格雷福斯一样呆滞的面孔。
不对!不是他!是其他人呼唤了这个名字!
崔斯科连忙低下头,在弥漫的海雾里,正荡出一艘船。
一艘扬着黑帆的海盗船。
船头上,科林抱着胳膊看着崔斯科,刚才就是他喊的。
托比厄斯·菲利克斯。是卡牌大师崔斯科的原名,按照本来的命运,应该是格雷福斯呼唤了这个名字,后来经过一些故事两人重归于好。
“还有格雷福斯,也跳下来。”
此时的格雷福斯也已经到了桥边,他伸着头看是谁也知道自己挚友的名字。
他扭头看了看崔斯科,他看出了崔斯科的犹豫,再低下头看底下,他能清楚的看到船头的人。
是那个打的自己满地找牙的芭茹人。
“该死的,就是他们陷害了我们两个!”格雷福斯瞬间想通了所有事,他朝崔斯科大喊着,想要阻止他跳下桥。
崔斯科则向他笑了笑:“好奇真是个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