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行，那咱们走。”

出院的路程并不长，还是那么几十米，但因为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石铁生的轮椅显得异常颠簸。

“铁生，你这颠的没事吧？”林为民问道。

“没事，都习惯了。”石铁生开朗的笑着，“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能去你们文研所蹭课，真好！”

石铁生的笑容很灿烂，林为民突然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对于平常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一次出门，可对于身体不便的石铁生来说却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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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大杂院的土路，胡同的路就好走多了。

最难的是上公交车，是曲小伟背着石铁生上的车，林为民负责拿轮椅。

一路回到文讲所，曲小伟喘了口粗气，“还好，时间刚刚好。”

林为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

三人来到食堂，班里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已经坐在座位上了，瞧见跟林为民和曲小伟一起进来的石铁生，眼神露出了探究的目光。

文讲所偶尔回来旁听的青年作家或者是文学爱好者，但坐着轮椅来的这还是第一个。

开始上课，林为民印象中那个白白胖胖的长者身形缓慢的登上讲台，石铁生今天就是奔着他来的。

万家宝先生祖籍北湖，生于津门，跟大多数来讲课的老师不同，他的口条没有一点口音，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老先生今年已经七十高龄，他的课程是戏剧创作。

在台上进入状态以后，他习惯于慢条斯理的拿起讲义念着独白，并不断的剖析人物。

“‘走向地狱的道路要早点铺成，戏剧的序幕要铺排得快。’这里是独白，因为他边讲边思忖，边进入角色。这是说，他‘目中无人’。他看见了地狱，并且痛苦地向前走，还要快走。他的演出开始了！”

林为民听课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每一个好的剧作家，都有成为好演员的潜力？

万家宝明明只是在台上模拟着演员念独白时的表演，却让人看着觉得形神兼备。

偶尔讲累了的时候，万家宝会停下来喝一口茶水。

林为民坐在靠前的坐位上，非常主动的上前去给他续茶水，这活儿他做的熟。

万家宝看到他，笑了起来，“看来小同学的任务还没结束啊！”

他显然是记得开学茶话会那天向他要签名的林为民，众人哄笑，林为民嘿嘿笑了两声。

快中午的时候，课讲的差不多了，万家宝先生坐在讲台的椅子上，跟大家闲聊起来。

他说道：“我听你们唐老师说，你们班里最近在搞一个很有意思的写作练习。”

姜子隆回答道：“先生，这是我们班林为民的主意。我们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写作能力的方式，就都参与进来了。”

万家宝点了点头，“哪位是林为民同学啊？”

林为民举起了手，万家宝顿时乐了，“又是这位小同学，看来我们很有缘啊！”

“嘿嘿！”

“他们都说是你出的主意，那你的东西写的怎么样了？”

林为民谦虚的笑道：“先生，我的还没写好呢。”

“拿来我看看。”老先生朝他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