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听到秦川这么说，登时脸色一变道：“大汉之所以如今日这般，殆始于桓、灵二帝，亲小人，而远贤臣，卖官鬻爵，重用宦官，又起党锢之祸，国虽大，焉能不败……”

秦川看到刘备愤怒的样子，一时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最后还是刘备自己停了下来，看向默默无语的秦川道：“海平，后世之人如何评说？”

秦川思忖片刻道：“主公，诸侯割据，始于朝廷欲剿灭黄巾军；黄巾军则始于百姓无粮可吃；在后世，大汉之后亦有不少朝代，如曹魏、司马晋、十六国……这些时代里，百姓无一不是活不下去才造反的，但凡百姓还有一口吃的，都不会行造反之事。”

刘备是经历过贫苦生活的，自然有些明白，当即点了点头。

秦川见刘备认同，接着道：“主公，后世有伟人，创一法，将人分为百姓、士人、军人、皇帝，华夏有皇帝的历史里，大抵是这四种力量之间的斗争，无分小人贤臣。”

接着，秦川又将其中玄妙向刘备一一道明。

刘备吃惊的看向秦川，反问道：“这国灭不灭，竟和贤臣小人无关不成？”

“不能说完全无关，只能说关系不大。”秦川听到刘备的反问，淡定的点了点头道，“每一朝代，开国日久，便如日起有日落，人生又人死，国亦有生灭，短者十数年，长者亦未尝见过三百年者，后世之人谓之王朝周期律。”

“我大汉……”刘备刚一开口，便想到恐怕后世之人，将大汉要分成两个朝代了。

刘备默想了一会道：“此言，当真有些超脱了，非是看惯兴衰的铁石心肠之辈，不能出也。”

秦川听了刘备的话，心道刘备知道上帝视角，恐怕会用这四个字吧。

“主公，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学，为君者，体察百姓、士人等之所想，让各人得到各人应有的份额，国遂安；若是有人活不下去，抑或有人力量过于强大，则须征伐平衡，国亦可安；若民无粮，而士不出赋，则国必灭，此恒常之理也，国灭与存，只同此理。桓、灵之世，便是士人之权、之力、之财过大，而百姓、皇帝难存之时，纵使当时是主公为帝，亦难有为。”

这话一出，刘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亦是露出顿悟之色。

“海平，与君交谈，如饮美酒，不觉令人陶醉。此时备方觉此前看法，过于浅薄。”

接着，刘备恍然自语道：“向使百姓能吃饱，天下又有何人会造反？如此简单之理，备此前竟不明，而只以为桓、灵二帝昏庸，以至于此。”

一时间，秦川看过去，竟感觉刘备面目上更为坦荡自若了。

突然，刘备竟向秦川深鞠一躬。

“主公，不可行此大礼！”

……

当阳大地，曹军两千多虎豹骑，肆意蹂躏着这块久远离硝烟的小县。

当阳县城，曹仁领着一千虎豹骑将四门围住，又将百姓全部赶到城中空地，只有军士挨家挨门搜寻物质。

接着，他又挑出青年女子……

一时间，整个当阳县城哭声震天，宛如人间炼狱。

当阳城外，夏侯惇将整个当阳县的大片村子划片，让各将带头如法炮制。

这边，赵云远远的俯身看着远处村庄，正在惨遭张辽带队洗劫。

“赵将军，咱们打不打？”

赵云看向远方，只见曹军大约有二百来人。

实力太过悬殊，赵云摇了摇头，对手下副将道：“敌人太多，若是战斗，我军不但完成不了任务，还会折损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