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雨撤去笛音之后,卜德生便早已苏醒。
此时他正躲在树后,张望着心中盘算如何逃走。
“你在看什么?”
苏阳走过来踢了踢他的屁股。
卜德生原就被那笛声弄得神经紧绷,此刻又忽然身上吃痛,竟然霎时吓出一头大汗来。
“此处太过险恶,刚刚那女子实在是……”
他话音未落,便见干焦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端木雨走上来和苏阳并排而立,倒仿佛一直和他一路走来一般。
“我实在是什么?你且细细说与我听。”端木雨望着他说道。
卜德生将刚刚二人的打斗大半都看在眼里,心中对苏阳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同时,也只她不是好惹之辈。
此时他哪里敢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支支吾吾地嘟囔着。
端木雨心知肚明也不和他计较,只把目光看向刚刚图海的位置所在。
趁乱间,他已没了踪影。
“听他说,你将走马帮屠戮殆尽?”苏阳问道。
端木雨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我不过叫他们行凶,杀了几个首恶罢了。”
“其余诸人,许是自己心虚,自己纵火焚了山寨,各自逃了。”
苏阳心中默然。
像是那图海摸不准自己的脾气,将当初之事添油加醋全推在别人身上。
他见自己真的敢来此墓中,遂又生了心思,故意带自己走错地方,想伺机将自己等人坑杀。
只是他没有想到,半路上碰到个这么个煞星。
苏阳回忆起刚刚端木雨言及其杀人时的果决狠辣之色,心道这女子也不算什么初出茅庐的天真少女。
“不知你来这墓中,又要寻些什么?”苏阳问。
有了图海那一出戏码,他心思也不免变得警惕起来。
这女子修为虽然不及他,但诡谲的手段确实层出不穷,倘若总算下来,该不输一名换骨的高手。
“我来寻找天巫教前辈的‘薪火’,好突破筑基。”她说道。
苏阳第一次听得比等说法,面露不解。
见苏阳困惑,她想了一会,索性解释道。
“我们天巫教习法自然,修行与常人不同。”
“一者可寻求天地间那些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演化修习其钟灵气运。”
“而是搜寻前辈坐化后留下的传承薪火,感悟其留下的道韵。”
“二者皆是我辈修行的手段。”端木雨言毕,眉飞色舞,看向身旁二人,又失落下来。
想来世间之人修行,皆以习神力为第一要务。
又有多少人能和自己一般呢。
卜德生闻声哂笑,他本无所谓修为一事,只需要攒着劲头修他的阴德即可。
倘若阳仪圆满,哪怕他还是洗筋的修为,也能上天去。
所以自是不用考虑太多。
苏阳听得这些,心中触动。
这天巫传人的修行手段竟然和自己的七八分相似,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此看来,这“薪火”大约便和自己源法一脉的“焘源”大抵相同。
只是不知她所言灵气充裕之场所又在何地。
端木雨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
“据我所知,我们如今仍然墓地之外。”
她伸出手指,指向一处边缘地带说道。
苏阳闻声,低头注目观看。
只见那图上各色标注明朗,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令其眼前豁然开朗。
“按照我们的脚力,还要再向前走四个时辰,方能走到真正的墓口。”
端木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苏阳的神色。
她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试探苏阳的想法。
大墓之中危机重重,她并没有把握能走到心中预期的地段,不然自己也不会在此处盘桓良久。